温玉蝉是在怨他变了心。 萧知珩心头泛起了苦涩,他神色怔然地看下一列。 【我所做一切,皆不后悔。 我不后悔爱上你,不后悔与你成婚,你给我带来了无数美好的回忆,我都记着。 唯独,接受不了你的变心。 我看过你爱我的模样,便难以接受往后你不爱我的模样。 我本就快死了,服毒自尽是我自己选择的死法,你不用愧疚。 我死后,望郎君能将我埋葬在金顶之上普陀寺旁。 这是我最后的夙愿了。 以后,没有我的保护……不对,你早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 是我忘记了。 你也忘了我把。 这一纸和离书就当我给李慈让位了。 与君决绝,永世不续。 温玉蝉】 第11章 萧知珩看完和离书,嘴唇抿得紧紧地,沉默了好久,睫羽一颤,泪落了下来。 他缓缓闭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艰难道:“出去……” 李慈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她正想不依,却被身后的刘嬷嬷拦下:“公主,走吧。” 这是从小照顾她的嬷嬷,李慈还算听得进去。 她顿了顿,还是跟着出去。 走出门槛最后一撇,李慈看到了萧知珩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这让她心中很是气闷。 不由得抱怨:“刘嬷嬷,你拉本宫出来作甚?” “公主,一条人命人没了,姑爷伤心是正常,您是主母该大度一点,不然咄咄逼人适得其反了,反倒惹得他不喜。” 李慈听了进去,但想起萧知珩的神态,还是气闷不已。 …… 瓦屋内。 萧知珩拿着手帕,擦净了血渍,温玉蝉苍白如纸的脸露出全貌。 他手一顿,静静看了许久。 萧知珩想起了初见之时。 他当时知道船上之人是天下第一,温玉蝉。 便用计让船撞了过去,她一出场,便惊为天人。 一袭白衣,清冷如霜,当真是赞一句绝色佳人都不为过。0 只一息之间,敌人纷纷倒地。 美丽而又强大。 令人神魂颠倒,只一眼,他便陷了进去。 不知何时。 曾经的悸动渐渐停歇,但他依旧清楚,温玉蝉会一直在他身后护着他。 他一回头,便能看见。 可他忘了,没有人会一直停留的。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来报:“大人,皇上来了。” 萧知珩的眼眸漆黑,看不出情绪,嘴唇动了动:“请皇上过来吧。” 很快。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萧知珩回身望去,就见小皇帝李允目光直直盯着温玉蝉,双眼赤红,满是哀恸:“师父……” 惺惺作态。 萧知珩扯了扯嘴角,随即又自嘲一笑,自己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李允踉跄着步伐走过来,颤着手指探着温玉蝉的鼻息半响,随后仓皇地退后两步。 他转目看向萧知珩,怒声问道:“师父为何会服毒自尽?” 萧知珩静静凝视着他,凉薄的唇从口中吐出:“你如何不知?” 李允的脸霎时间白了。 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切不都是他们在推波助澜吗? 但谁也没有想到,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温玉蝉居然会选择自尽而亡。 两人站了许久。 也看了许久。 最终小皇帝沙哑着声线说着:“朕拟圣旨,赐师父为诰命夫人……” …… 萧府中的红布撤下,全部换上了白绫。 前一天喜事,次日白事。 江湖人士纷纷议论起来。 “听说这天下第一,是活生生被萧知珩和公主逼死的。” “温玉蝉为了这个男人,那是上刀山下火海,没想到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 “识人不清啊,人死了封个诰命夫人,人活着怎么不好好对待,我看这皇帝也不是好的。” 外面风言风语传进了李慈的耳里。 她面目一沉,气得抬手砸碎了手中的玉壶:“一群贱民,居然敢编排本宫的事。” 砸完屋内的器具,地上满是碎片,看着很是壮观。 李慈依旧不解气,她眼珠一转,心生毒计。 第12章 深夜。 萧知珩正提笔在书房处理公务。 烛光晖映在他如玉般的脸庞,但眼底的赤红却是极为明显。 小厮在一旁劝道:“大人,您歇息一会吧,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呀。” 萧知珩笔尖顿了下,淡淡道:“不用。” 小厮不在言语,静静守在一旁。 夫人死后,大人便一直是这个状态,看似平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倏的,萧知珩放下毛笔。 神色有些恍惚,清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苦涩:“你说,玉蝉可恨我?” 那声音很轻,好似在问自己,好似又在问小厮。 小厮拿不准,只得附和一句:“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听见这话,萧知珩用力地攥了攥手。 就在小厮低头准备迎接怒火时,萧知珩却只挥了挥手:“下去吧。” 书房内霎时间寂静下来。 萧知珩坐在那儿。 一双眼凝在宣纸上的几个字,心脏抽痛着,令他几乎都要窒息了。 那几个字,是他无意识写的。 【温玉蝉】2 不知不觉,笔触就形成了她的名讳。 渐渐地,萧知珩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一滴泪滑落,砸在宣纸上,墨水瞬间晕成一抹团。 萧知珩依靠在椅背,仍由泪水四溢。 他久经沙场,在黑暗的官场里不断拼杀都从未哭过,从未如此痛过。 温玉蝉三个字,就像一个开关一样。 每想起一次,心就更痛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萧知珩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魔连连。 一下子梦见战场上自己即将身死,温玉蝉从天而降救了他。 一下子梦见温玉蝉砸碎了玉佩,然后提刀刺中了他的心脏。 书房内,萧知珩突的捂住胸口,额间沁着冷汗,眼底是未退的茫然。 他苦笑一下:“玉蝉,你不愿我梦到你吗?”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 萧知珩眉间一皱,正要斥责,却听见:“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祠堂,那是停放温玉蝉尸体的地方。 萧知珩瞳孔一缩,起身推开门,就见祠堂的方向火光一片。 他心中一紧,用尽全力赶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想也不想便要冲进去。 却被一人拉住,身后是李慈的略带尖锐的声音:“知珩哥哥,你去做什么?这么大火你不要命了?” 萧知珩顾不上回话。 瞳孔里只倒影着烟熏缭绕火光肆起的屋子,里头温玉蝉的棺木隐约可见。 他一把甩开李慈的手,冲了进去。 炙热的火苗烤着他的身躯,他似感觉不到疼痛,扑倒了温玉蝉停尸的棺木之中。 看到温玉蝉的身躯完好无损。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温玉蝉抱出来往外跑。 等萧知珩快要冲出火场时,“啪嗒”一声,火焰烧断了一块木头,直直往萧知珩的头上砸下。 他的身躯倒了下去。 “知珩哥哥……”这是李慈的哭喊声。 下一刻,她又惊喜了起来:“知珩哥哥没事。” 火场内,萧知珩倒下的身躯又站了起来。 他踉跄着步伐,好似下一刻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