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边一道响雷,将谢遁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费盈盈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 抬眼从窗外望去,天空一片阴沉沉,莫名他就有种不安 他立刻起身唤来心腹:“昨日夫人身边的雨筠还有来过吗?” 心腹侍卫一时点头,又立马摇头。 “前半夜吵着嚷着非要见您,可到了后半夜就没动静了。” 谢遁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脚底逐渐上升。 他吩咐备上一匹快马,匆忙赶回沈府。 推开席云笙的屋子,不见人,床榻整洁得有些诡异。 他踉跄着脚步,飞速扫视,试图找到她的身影。 “阿欢?” 无人回应。 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动静,出门一看。 雨筠面色无异,拿着葫芦在给廊上的花草浇水。 “夫人呢?” 雨筠连忙行礼道:“夫人去逛胭脂铺了。” 闻言,谢遁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好的,夫人那边有需求要及时传话。” 雨筠低垂着头,敛了神情:“是。” 谢遁记得席云笙素来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去逛街,心中默默按下了她可能发现了的念头。 转念想着费盈盈要醒了,谢遁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转身又出了府。 他看不见的身后虚空。 婢女雨筠人影消失,变成了系统小九。 席云笙,你没了结的事情,我替你来了结。 另一边。 席府上下已挂满了白缎,哭声齐天。3 堂上,席云笙再无声息躺在一顶棺椁内,安安静静。 席夫人一夜白头,浑浑噩噩地守在旁边紧牵住女儿的手,不肯离开半步。 另一只颤抖的手上,拿着的是席云笙的绝笔信。 信里不仅有她呕心泣血写下的母女情深,还有谢遁与费盈盈的纠葛! 席夫人此刻早已魂不附体。 她顶着早已流干眼泪的双眸,抚上席云笙的脸。 “都是阿娘不好,阿娘一心只想着子嗣中馈之事,竟没发现你心里会这样苦呐!” “阿欢……你痛不痛?娘早该发现不对劲的,娘不逼着你生孩子了……” “你别抛下阿娘,你回来,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愤慨起来。 “你不舍得对谢遁做残酷的事,阿娘来帮你做,你放心,阿娘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她趴在席云笙冰冷的躯体旁,默默流着殷红的泪。 “云笙,要是过得不开心,阿娘带你去和离……” “来世,你一定还要做阿娘的女儿啊。” 整整七天,谢遁都陪在费盈盈身边。 席云笙留了一封【回娘家住几天】的信笺后,一点消息都不给他汇报。 谢遁心不在焉,心中越来越不安。 费盈盈伸手抱住他:“阿遁,你怎么了?” “阿欢那边一直没消息,我担心她出事。” “她那么大个活人,在自己家的府邸,能出什么事?” 可谢遁还是不安:“但她从未离开我这么久过……” 费盈盈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在他唇边诱哄:“阿遁,你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可以不要想她吗?” 谢遁喉结滚动,一时情动。 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入夜。 谢遁回到将军府,刚踏进席云笙的院子,便直觉不对劲。 整个院子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也不见一个丫头婆子。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他的手开始颤抖。 一把推开门,屋中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匣子。 他走过去掀开,只见里面堆满了信。 而每一封信封上都写着那五个字:“席云笙亲启”。 谢遁瞬间感到惊慌失措。 他颤抖着手打开,看见信上写的一行行字,还有落款写着的“费盈盈”。 他呼吸一窒,脸色瞬白。 原来席云笙早就知道一切了…… 而最后一封信,是她写给他的。 薄薄的两页纸,写满了对他的失望和控诉,重似千斤! 落款的“席云笙”绝笔,直接让谢遁心脏骤停。 “不,不会的……” 谢遁连马都来不及骑,直接跑去了席府。 望见席府白布挂匾,他踉跄了下。 他将大门敲得咣咣作响:“娘,阿欢!阿欢在哪儿?” “求您让她见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 只见席夫人头戴白花,身着素衣,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满头的银发将谢遁吓住,他惊恐睁大眼,才看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席夫人!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他上前一步:“娘,阿欢呢?” 席夫人抬起浑浊的眼,侧身让开。 四个大汉,将一樽棺材稳稳地抬了出来。 席夫人让人推开棺材盖 席云笙静静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席夫人声音沙哑:“她就在这里,你和她解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