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母哭得泣不成声。
明夏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句干巴巴的“别哭”。 明母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一直说着:“我对不起你。” 可明夏很疑惑,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呢? 明母将她养下来,因为三观不合和她爸离婚,这事没错。 离了婚孩子抚养权给了她爸,按时交了生活费,去过了自己的生活,这事也没错。 她因为车祸没办法继续当飞行员,地震后又没了一条腿,这事明母也没错。 那明母到底在哭什么呢? 明夏满心疑惑,却忽地记起来什么:“我记得你去年交了个男朋友,对吗?” 明母哭声忽地停了,语气里多了丝紧张和小心翼翼:“是。” 明夏点了点头,内心某处打上了个勾。 然后便彻底没了话说,看向窗外。 初夏,蝉鸣,深绿色的香樟叶。 一切生机勃勃的样子,可惜,都不属于她。 门开了,明夏看过去,是徐耀庭。2 他又来了,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来。 明母在明夏跟前哭了许久,现在正有些疲惫,徐耀庭便搀着她到旁边的陪床上坐下了。 他们难得这么融洽,明母之前对明夏说的话还在耳边,现在又客客气气地和他道谢。 “小徐啊,这几天都麻烦你了。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那能这么天天往医院赶?这边现在有我,你就别操心了。” 徐耀庭沉默着摇头,眼神又看了明夏一眼。 明夏瞬间躲开了视线。 徐耀庭眼神一黯,低声说道:“没事,现在机场停运,都在做基建,也没我什么事。” 明母这才松了口气,没再说话。 她看着徐耀庭娴熟地过来摸明夏的额头,、掖被子、查看今天的输液情况。 明夏和明母在徐耀庭来回走动的身影中,猛地对上了眼神。 明母复杂地看着明夏,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 明夏便又看向徐耀庭,平淡地说:“徐耀庭,我想吃香蕉,你去楼下给我买。” 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主动要求徐耀庭做些什么,所以他很诧异,同时又很惊喜。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都给你买上来。” 徐耀庭见她摇头,顿了一下,便又出门去了。 明夏看向明母,什么话都还没说。 明母就走到跟前,眼眶通红,又要落下泪来:“明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吧。” 明夏扬起自嘲的笑容:“怎么,我没了一条腿之后,徐耀庭就配得上我了吗?他现在就适合我了吗?” 明母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声音也无端地又低了几分:“我来之前向医生问过了,你的腿从伤口以下全部切除,那其实就等于没了整个小腿。这样的残缺,徐耀庭不嫌弃,你还能去哪再找他这样优质的人?” 明夏的心不断地下坠。 好似醒来之后必须要面对的一件事,终于有人摆到她面前了。 明夏垂下眼神,下意识看向门口。 病房虚掩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仍站在那,没有离开。 明夏微微垂眸,心潮却开始生出起伏,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心壁。 像是彻底死心,又像是还在等待着什么。 明夏余光看向徐耀庭的背影,语气冰冷。 “妈,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和徐耀庭分手了。” 门口身影一僵。 明母态度也顿时一变:“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明夏捏紧了手指,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