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渊脸上的神情,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欣喜和柔情。
主座上的父亲母亲也大步奔了过来,拉着秦知微的手激动不已。 “微儿,你终于回来了,爹娘就知道你没死!” 母亲看着她热泪盈眶,连不苟言笑的父亲都在此刻红了眼睛。 秦子翊向来阴沉的神情也在这一刻拨云见雾,变得晴朗起来。 “微儿,阿兄昨日梦到你,今日就见到活生生的你,真好!” 此刻的秦知微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他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他们阖家团聚,周围的宾客也跟着一并感动。 唯有我站在人群之外,格格不入。 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 哪怕现在身处陆府,大家目光所及之处都只有秦知微一人。 成亲仪式暂停,陆临渊带着秦知微来了侧厅。 她哽咽着告诉大家,她这一年的遭遇。 “我当初掉下悬崖,被人所救,昏迷了三个月,在一个偏僻的小山谷养了大半年的伤,痊愈后我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秦知微看向父母,在触及到我与陆临渊同样一身喜服时,神情带着一丝受伤。 “没想到这次回来,已经物是人非……” 陆临渊呼吸一紧,神色复杂了几分。 母亲握住秦知微的手,眉眼带着痛色。 “微儿,婚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秦婉宁只是在替你和陆临渊完婚。” 她的话让我一阵错愕。 但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兄长秦子翊一把走上前,拽住我的衣袍。 “你把嫁衣脱下来给微儿穿。” 我不敢置信看着他:“为什么?” “这身嫁衣是娘一针一线给微儿缝制的,本就不属于你。” 秦子翊语气带着不耐烦。 “快脱下来,别耽误了良辰吉时。” 我脸色倏地一白,转眸看向一旁的母亲。 可母亲却是皱眉催促:“婉宁,微儿刚回来,你让她完成后半截仪式。” 说着,她伸手来拉扯我的衣服,想要直接拽下来。 我看向陆临渊,企图从他冷漠的神情中找出一丝动容。 可他的目光,只在秦知微一人身上。 从未看我一眼。 一旁的父亲站出来,一副主持公道的口吻:“不要一错再错了,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微儿的。” 我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皆是如此,心底似被利刃刮过般悸痛。 一错再错。 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错在不该被认亲回将军府,还是不该嫁给陆临渊? 僵持不下之际,秦知微拦住了母亲的动作。 “这嫁衣已经在姐姐身上了,微儿怎能夺人所好?” 她抬手轻轻抱了抱我,贴近我耳边用着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你拿不走。” 我呼吸一紧,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秦知微突然惊呼一声,面色痛苦地往后跌去。 “微儿!”陆临渊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秦知微虚弱地倒在他怀中:“阿临,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站稳,与姐姐无关。” 她看向我,眸色闪过一丝意味深长,随即带着哭腔开口。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毕竟你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而我只是父亲母亲捡回来的孤儿,不配拥有这一切,也不配嫁给阿临……” 她话还没说完,表情痛苦了几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微儿!” 所有人手忙脚乱,陆临渊更是目眦欲裂,冷戾的眸光直直刺向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摇着头,慌乱无措:“我什么都没做……” 可的我话,没有一个人信。 陆临渊抱着昏迷不醒的秦知微大步去请大夫,母亲大步上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微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父亲大口骂我“孽障”。 阿兄秦子翊也脸色阴霾地说我“心肠狠毒”,像押犯人一般将我拖曳而行。 我的手腕被他勒的生疼,骨骼快要断掉。 但秦子翊满心满眼都只有吐血的秦知微,丝毫没有在意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卧房。 大夫给秦知微把了脉,摇头叹气。 “她这是中了楼兰奇毒。” “若要医治,唯有用生辰八字一样之人来换血解毒。”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静默,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