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的生身父亲,却是至死都为他们母子二人...... 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但事已至此,尘埃落定,多想也无异。 可即便不想,心情也是异常的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倒是有些羡慕那些死去的人了。 总归是一种解脱和归宿。 而他呢? 全身筋脉俱断,已然是一个废人,苟延残喘着又有何意义? 可欧阳清偏不让他死。 他死多少次,他就救他多少次。 以至于,死到最后,他都麻木了...... 靠着大补药,他也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 身上的凉意,将他拉回了现实。 望着胸前被撕裂的衣襟,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竟再次窜出来,他想要挥掌打去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的肮脏的手,可别说他武功尽废,就算是一个正常男子的力气他都没有。 为首的掌事宫女见他反抗的厉害,二话没说,就再次抬手掌掴了他一巴掌。 “贱蹄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别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随着她的话落,原本扒拉他衣服的众奴婢,便心照不宣地对他展开了掐、拧...... 西域王后慵懒地坐在对面的贵妃椅上,一边慢吞吞吃着葡萄,一边口吐芬芳道:“给本宫好好教训这狐媚子!” 因着西域王后的一声令下,那些奴婢手下更是凶残。 为首的掌事宫女则是拿来针,一把抓过萧君安的手来,对着他的手指就直接刺了进去...... “嘶!” 萧君安控tຊ制不住的闷哼一声,他用力挣扎,可如今七尺男儿的他也只是摆设,他的力道尚不足一个孩童,所以,非但挣扎不开,反而更是引来西域王后的不满。 “扎,给本宫扎,扎他个马蜂窝,本宫倒是要看看这贱人晚上还如何侍寝?” 萧君安感到一股羞耻,他两眼死死瞪着西域王后,冷声道:“士可杀不可辱......” 然话尚未说完,手指就再次被猛然扎入一针,还是方才被针扎到的地方,因着本就红肿,所以,疼痛更甚,绵绵不断地向他袭来。 宫里的人都惯会折磨人,知道怎么将痛苦放大极致,掌事宫女对着他这一个地方连刺十来针...... “啊!” 直钻心坎、痛彻心扉的疼痛,牵扯了萧君安每一根神经,他再也控制不住,低吼出声。 饶是他自幼习武,却也是挨不过如此细碎的折磨。 半炷香时辰,他的一双手就尽数被扎个遍,每根手指头都肿胀不堪,难以示目,而萧君安绷紧的身体则是控制不住的痉挛,额头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本就消瘦的脸,再配以这副病貌,竟给人一种破碎想要怜香惜玉的感觉,但西域王后本就嫉妒极了他,尤其此时见他都这般了,竟还不忘施展媚术,当即起身气急败坏道:“赶紧扒了他!” 撕拉—— 随着一声裂帛声,萧君安身上的衣裳直接被撕裂,这些奴婢终日干活,力气很大,再者萧君安身子本就极其虚弱,加之钻心的疼痛,他根本就抓不住自己的衣裳,甚至动一下手指,都费劲的很。 他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再次想到死。 二十四年来,从未有过的绝望。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供客人寻欢挑拣的小倌儿,飘扬的发丝算是他唯一的遮掩了。 “杀了我吧!” 他此刻甚至是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即便他的身份是偷来的,可曾经的权势地位却是真的,曾经的他有着无上的权力,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轰轰烈烈死于那场夺嫡中?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赎这一身的罪孽吗? 望着向他走来的西域王后,他绝望地闭上眼睛。 西域王后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他憔悴苍白的脸,幽幽道:“你说若你没了这张脸,王上还能再看你一眼吗?” 语罢,她便目光转狠,直接朝他脸刺去...... 萧君安却突然睁开眸子,错转身体,将自己的脖子直接凑了上去...... 待欧阳清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萧君安躺在一片血泊中...... 他慌了,赶紧用手紧紧按住他脖颈上的血痕,大声嘶吼道:“快传御医!” 完后,他一脸恐慌地对萧君安道:“君安......君安......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的未来还很长,咱们的未来还很长......咱们还要一起守着宁儿长大......君安......” “欧......欧阳清......”冰冷的泪珠打在脸上,萧君安缓缓睁开眸子,他扯了扯嘴角:“欧阳清......你看......你根本就救不了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 “该死......之人......救来何用......” “宁儿......跟着你......我很放心......” “我......罪孽......太重......早就该死了......” “欧阳清......我......终于解脱了......” 最后,深深望了欧阳清一眼,他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那些污秽的话,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他不想破坏欧阳清在他心里的形象。 到最后,他才知道,即使自己再不堪,欧阳清始终是对他最包容的那个人。 在他人生这最后的两年中,他给予了他太多,如兄如父...... 但也只是如父如兄...... 两年了,他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欧阳清的心思来。 “君倾宫”便就藏了他的心思吧...... 但他不可能因为他对他的好,就会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 甚至是从心里排斥这一切...... 现下好了,他解脱了...... 他这一生罪孽太深,不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母,还害得曾经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枉死......是时候该向他们赔罪去了...... 这多出来的两年,他过得很是压抑...... 黑暗一直笼罩着他,悔恨、绝望、无助......紧紧地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唯一的不舍便是宁儿和欧阳清了。 但宁儿有欧阳清的照顾,他很是放心。 至于欧阳清...... 他乃西域王,根本就不用他担心...... 死对于他来说,是解脱,亦是成全...... 若是,从一开始他没有生于帝王之家,那该有多好...... 身上越来越冷,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却笑了:“欧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