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姐您好。”杨利伸出了手,“早对您的作品有所耳闻,现在终于有幸一观了。”
邓曦云笑着应和。 虽然在国内长大,但距离她出国已经几年了。 国外人习惯了直来直去,很少像国内一句话转几个弯。 而邓曦云又一向不太能听懂这些官腔,一时之间难以转换成日常用语。 所以她能做的只能干笑。 杨利又介绍道:“阿睿,这位就是邓小姐,有名的摄影师。” “她的作品通常都是揭露人性,但是却能从中感受到希望与生命。”杨夫人在旁称赞,“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涉及这方面了,邓小姐年纪轻,却能够克服那些艰苦,属实难得。” 邓曦云谦和道:“过誉了,我不过只是将现实拍了下来而已。” 几番寒暄下来,邓曦云也跟几人告别,转而去和他人交谈去了。 杨利和夫人相携去观赏,祁寒睿识趣的退开,一个人在展厅里慢悠悠的看着。 展览的照片是经过思虑后摆放的,观赏的路线也是既定好的。 从进门的右手边为起点,绕着整个展厅一圈,直到走至左手边方是终点。 顺序是希望—绝望—渐升的希望。 而展厅的中间却放着一个巨大的画,是个孩童画的。 拙劣青涩的笔触,用彩色油笔图画着一家五口,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周身是鲜花与青草。 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的照片,这是唯一的色彩。 在这幅画下的备注写着,作者:阿沙卡(5岁),一家五口死于饥荒。 祁寒睿停在了一张照片前,上面是一片废墟,依稀可见房垣的痕迹。 一位戴着面纱的老人坐在废墟之中,眼神没有看镜头,里面一片空洞与麻木。 祁寒睿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邓曦云。 这五年来,她看的都是这些吗? 脑袋中,昨晚季川的话突兀的响起,不断的盘旋回响。 “这些很有意义。” 邓曦云刚结束一番谈话,便听见祁寒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她淡淡的应道。 祁寒睿:“我想,邀请学校来参观更有价值。” 邓曦云点头:“您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会考虑的,谢谢。” 话落,一时无话。 二人静静的站在照片前,端详着上面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 “恭喜你,实现了你的梦想。”半晌,祁寒睿蓦然开口。 邓曦云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涩意:“你也是。” 又是一段沉默。 祁寒睿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这些年,你和季川一直有联系?” 闻言,邓曦云偏过了头看他,像是在考究他话里的意思。 男人也转过了身,任她自上而下的打量,脸上是坦然的真诚。 “没有。”片刻之后,邓曦云如实的回答。 她出国之后谁也没有联系,谁也没告诉。 说完,邓曦云感觉祁寒睿忽然轻松了许多,紧皱的眉心似乎也平缓了不少。 她不愿去想其间的缘由,只默默的移动着脚尖,打算离开。 手腕倏然被人拉住,她回头对上祁寒睿深邃的眸子。 他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