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詹言手指放在腿上有节奏地敲着,他也不去想苏浅要做什么,无非是为了多要两个钱罢了。
他视线落在了电视后面的墙上,这里挂满了照片,全是母子二人的合照,他起身走过去看了起来。 从婴儿百日满月到四周岁生日吃蛋糕,照片铺满了一面墙,一张张地看过去,苏浅很好地记录了苏楊的成长。 苏楊仿佛在他眼前从婴儿一点点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看着照片中极像自己笑容灿烂的孩子,简詹言眼底带有一丝柔和,苏楊和他长得太像了,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有一个儿子的事实。 这时,房门打开,苏浅从里面走了出来,简詹言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二十分钟。 “咱们去阳台谈。”苏浅径直走过简詹言,对他的态度没有恭维亦没有愤恨,很是平淡。 简詹言眸色微暗划过沉思,随后跟了过去。 老小区的阳台很大,苏浅在这里摆了张桌子,放了些花花草草,虽然日子过得穷,原主却是用心生活的。 “苏楊跟你过,每月我需要有两日的探亲权限,当然,如果孩子愿意来你就送他过来我这边,若是他不愿意也可以免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苏浅耐心用得差不多了,刚才劝便宜儿子她嘴巴都说干了,不想和男主再多浪费时间。 对于男主女主的爱恨情仇苏浅懒得掺和,做完这些,她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简詹言从怀中拿出卡,放在桌上道:“这是五百万,作为这些年你养育他的辛苦费。” “好,谢谢。”苏浅不客气,利落地接过来,她会把钱存起来,以后给苏楊。 若说辛苦也是原主,她这两日算不上照顾的照顾,可没脸拿这五百万。 “关于孩子监护人的问题,需要我签字的话最好提前一日联系我,一切手续我都会配合。” 苏浅很好说话,她只是想将便宜儿子安排妥当。 “好。”简詹言应了,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浅手指轻轻晃了两下,心中哂然,男主约莫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如今这样好说话,反倒觉得她这边有诈? “只有一个要求,对孩子好,这孩子跟在我身边吃了不少苦。” “自然。”简詹言看了眼房门,眸光微暗道:“苏楊为什么没有出来。” “在收拾行李。” “咱们便这样说定了。”苏浅说完站起身伸出手,简詹言回握,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苏楊不想跟简詹言走,是苏浅劝着说,他去跟父亲接触一段时间,住上十天半个月。 到时候回到幼儿园,就可以和别的小朋友说爸爸的事情,别人不会再说他没爸爸了。 苏浅还说,妈妈这是你永远的家,随时可以再回来…… 苏楊再早慧,也辨别不出这是妈妈的缓兵之计。 在苏浅看来,苏楊就是自小没有离开过妈妈身边,只要去了男主那里,发现生活更好,小孩子玩得开心自己可能也不愿意回来了。 若是苏楊哭闹要回来,只能说明孩子在男主那里过得不好,她接回身边照顾也可以。 当然,苏浅认为后者的几率比较小。 男主虽然看似很不近人情,对突然冒出的便宜儿子却很负责。 苏楊其实没什么东西,苏浅刚刚就是忽悠苏楊去收拾东西,方便她和简詹言谈话。 结果等她回到房间后,发现这孩子把床头柜掉落的一个角都装进了行李箱,什么台灯绳,手机壳,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苏小楊,你要不要把承重墙带走?” 听到苏浅的问话,苏楊抬头呆愣愣地回道:“啊?” 只见苏楊把小海豚行李箱里的东西推了推,愣是挤出一个角落,他拍了拍空处道:“承重墙是什么?还有地方,也可以带。” 苏浅:…… 承重墙对小孩子来说,的确是个难以理解的词。 离开的时候苏楊不愿意走,他想吃完晚饭再去爸爸那里,但苏浅没有买菜,也不想面对男主那张冰山脸。 “不行哦,妈妈还有事情,让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苏楊撅撅嘴,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他是想让简詹言帮忙说话。 结果简詹言却拿过行李箱道:“走吧。” 苏楊闷闷不乐地跟着离开了,走的时候眼巴巴往回看,心想自己在那里最多住十天!然后就回来找苏浅,苏浅离了他根本不行。 开车的简詹言看出了苏楊的低落,孩子很依赖母亲,想起苏浅利落地收了五百万,又干脆地交代好事情的样子,简詹言眉头微微皱起。 在商场中,这样性格的人往往是隐藏最深的,看起来做事情光明磊落,实际上暗地里手段极多,心思难测。 人与人之间初印象很重要,简詹言仍记得苏浅在大街上,对老人家颐指气使的模样,不像个好性儿的人。 苏浅本以为自己的态度会让男主有个好印象,以后不说有什么交情,最起码面上过得去,看在孩子的份上,当做一个不熟的朋友就行了。 哪里会想到自己这般问心无愧之举,反倒让男主心生忌惮。 当然,苏浅便是知道也会抛在脑后不当回事,男主不值得她费心,接下来得为参加比赛做准备了,这个世界时尚服装方面,她还有许多资料要看。 送走苏楊后,苏浅把原来的工作辞了,幼儿园园长调查清楚了事情,在得知苏楊去了父亲那里,不会回幼儿园继续上学后,主动把学费退给了苏浅。 退回来的学费加上自己的存款,苏浅算了算足够她比赛时花销,如此便用心地准备起来,当年高考都没有现在的劲头足。 然而这样的日子,苏浅只安逸地过了三天。 第四天中午,苏浅刚吃完饭,便收到了一通陌生电话,苏浅接起来后电话那头传来苏楊的哭声。 “妈妈,带我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呜,你快来接我哇啊啊……” 话筒里苏楊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