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有因为意外而夭折。 它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和宋牧声一模一样,还是和安窈更相像呢? 安窈只一个念头,便再也忍不住情绪,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宋牧声沉默着不再说话。 安窈闭了闭眼,将难以抑制的悲伤压下去,沙哑地说:“宋牧声,把他带走吧。他不是我的孩子,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她看着宋牧声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 她缓了缓神,又紧接说道:“我知道你想和我复合,但是你看着孩子的脸,你不觉得自私吗?你将他带到这个世界来,就有义务好好保护他,你应该要连同我们孩子的那一份,加倍地爱他。” 说到最后,她甚至哽咽到无法说话。 那孩子好似意识到旁边阿姨的情绪,居然伸出小小的手来握住了她。 安窈整个身体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这这个小生命,好像她早已枯竭的心里又因为他而冒出了点点绿芽。 “你说得对,不管我喜不喜欢孩子的母亲,我都要为了他而负起责来。” 宋牧声扬起笑容,眼神澄净。 安窈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找回了那曾经的熟悉感。 可他也再不属于自己了。 安窈沉下心去,坚定地说:“宋牧声,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宋牧声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安窈松了一口气,可眼角分明渗出泪来。 “明天,民政局见。” 宋牧声听了这话,也红了眼眶。 他抿着唇,轻轻地说:“明天见。” …… 阳光真好啊。 安窈站在桥头之上。 包里揣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 她的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河面。 当时她就是在这里救上来一个小孩,也是在这里彻底想清楚,和宋牧声究竟该何去何从。 宋牧声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和她说。 “我马上要送孩子出国了。” 安窈回想着当时自己是否有露出不该流露的表情。 可此时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宋牧声说这话时候,很平静。 “等我处理完国内的事情之后,也许就会定居国外。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和白薇在一起,我的爱人只有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度过余生,我会无条件飞回国。” “如果你不愿意,也请不要告诉我你的死讯。就让我怀着也许你还活着,你还在考虑的心,一直等待下去。” 安窈抬起头,那暖和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竟也给她苍白的脸上抚上了一层暖意。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会和宋牧声一起出国。 他早有打算陪那孩子长大,才会提前安排好自己的签证。 可是却没人推他一把,让他彻底放弃原来的生活。 或许只有经历了失去,他才能更加坦然地去接受命运给他的不公。 每个人生活得都很难,都会无数次跌倒,爬起。 她只是在某一次跌倒的时候,摔得太疼了而已。 所以她打算休息了。 仅此而已。 安窈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她坚定地朝桥下走。 那条弧度向下的平坦的桥面,和地面接轨的地方。 正站着一个人。 安窈的脚步一顿。 她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又想和她说些什么。 如果她不回头呢? 他就一直在那站着吗? 安窈勉强地扬起一个笑容。 下一秒,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倒在原地。 她躺在地上,恍地看着那个身影像是疯了一般的朝自己跑来。 如果,她早早遇见的人是他。 该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