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叠好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包裹,淡淡地说:“太子殿下,臣女又是以什么身份待在东宫呢?”
“如果你愿意,你会是我的太子妃,唯一的太子妃。” “以后会是我的皇后,你会母仪天下,享受万人景仰。” 楚钰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握紧了白卿颜的手。他的语气那么恳切,白卿颜听了却有些想笑。 于是她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楚钰屏住呼吸,几乎要以为她也为此心动。 可是很快,白卿颜抽回了手,那股柔软的温度便从楚钰的手中流失了。他怅然若失地低下头,看着对面秀美的眉眼。 “殿下,曾经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在情爱方面,你不过也是个傻瓜。” 白卿颜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碧波,无风无浪。 “你自始至终都不懂,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位置,不是你的妻子、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后。我要的只是你的爱。” “我爱你啊,阿颜,我爱你……” 面对他绝望的呼喊,白卿颜只是摇摇头。她伸手轻柔地将太子滚落的泪珠拭去,声音清冽而温柔。 “可是阿楚,我不爱你了。一点也不。” 楚钰还是没能留住白卿颜,他看着女人抬脚迈上小轿,恍惚想起,曾经那么活泼的姑娘,如今连马也不能骑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 她再也不是那个扛过家法便策马赶来陪他前往流放之地的将门虎女,漠北的朔风没有将她吹垮,破庙的大雨没能将她淋湿。 她现在却快在京城温暖的春风里开败了。 如今白卿颜的身体就像西域进贡来的琉璃,美丽、精致,却易碎。 他还能做点什么弥补? 想起那日大夫所说的话,他急急忙忙找来竹筒,毫不犹豫地一刀划开手腕。 含有习武之人至阳至纯精气的鲜血很快装满了。 楚钰做这事时,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侍女们只是好奇地看着装了水液的竹筒和面色苍白的太子,静待他的吩咐。 “把这个送往定北侯府。”楚钰感到一阵阵眩晕,他勉强支撑着,轻声说,“不用特意说是东宫送的,放在门口就好。” 那个大夫是定北侯的私医,定然知道这血液的用处。 侍女应声,接过竹筒领了腰牌前往定北侯府去了。 楚钰苦笑。 现在他还不如一个侍女,至少像卿颜那般正气凌然的姑娘,绝不会为难不相干的小丫鬟。 他看着空荡荡的东宫,心中生出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百爪挠心的痛苦。 或许可以趁着夜色,悄悄去看看白卿颜,哪怕只是一眼也足够了。 简单包扎过伤口后,他还是去了一趟政事庭。上次公然与皇帝对抗,已经引起了他的极度不满。 若是再这样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再次被弹劾就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只要是皇帝常待的地方,终年都笼罩着一股阴魂不散的朱砂味。他知道那是修炼仙术留下的痕迹。 皇帝见他总算表现出往日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头舒畅了不少。 他心情好,二人便可以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把戏,佯装体贴地问候楚钰为何这段时日看上去始终面色不佳,还赐下许多补药。 楚钰一一谢过隆恩,告退后,他拿了许多药材,准备转交给定北侯府的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