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时景陈煜自然见过,也知道催时景是楚宴晔身边第一信任的人,他只是不敢相信,楚宴晔最信任的人,会出卖楚宴晔。 催时景自然不会跟陈煜说那么多,很快又将铁面戴上:“对就是我,有我的帮忙大皇子,不还没有自信对付太子吗?” 陈煜这次不说话了。 催时景跟着又给陈煜洗脑:“大皇子想要得到皇上的关注不难,只要你登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谁也不能小觑了你,至于没有子嗣,你可以过继。” 陈煜听出来,催时景是让他造反,他跟楚宴晔跟其他皇子斗,唯独没有过造反这一条道,不过,这会听着心里倒是不反感,相反还热血沸腾。 他想要陈帝的关注,也想要众人重新仰望他,而不是像现在,提起他时只有藐视。 催时景望着陈煜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就知道他的劝说起了作用,跟着问:“大皇子,我上次你让查的吴泰可有线索了?” 楚宴晔的试探,让催时景不敢再轻举妄动,因而不敢从楚宴晔那边直接要线索。 可林云汐定下了婚期,让他有些按捺不住。 陈煜因为催时景自曝身份,萎靡的情绪退去,重新打起精神,想了想喊人叫来谋士安延。 谋士安延很快到了,听到陈煜的询问立即回道。 “大皇子,您要找到的吴泰没有线索,但找到了他曾经最得力的下属,现在化名林忠,藏匿在楚国的一个小县城里。这个消息前些日子就得到了,只是您当时忙就没有禀告,据消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也去楚国寻林忠了。” 林忠,楚国! 催时景闻言沉吟了下,立即回道:“想尽一切办法将林忠劫来,若是所料不错,林忠除了他自己,应该还有妻儿,将他妻儿一起劫来。” “为何?”陈煜问。 “这个大皇子就不用知道了,把人劫来,以后再说。”催时景敷衍,心里想的却是,肖氏跟林潮生是林云汐的继母继弟。 林云汐跟肖氏林潮生相处得好,这些人握在手里利用得当,说不定还能让林云汐跟楚宴晔反目,这算是意外之喜。 “行了,大皇子还是尽快安排,有什么事,你可以让人去回香堂挂号通知我。” 回香堂一间药铺。 催时景说要说话,转身离开。 同时,他真的很忙。 城外别庄,旁溪巫医昨晚让人传来消息,让他亲自过去一趟。 光线阴暗的暗室里。 旁溪巫医正背对着出口,不知道在自己放置许多瓶罐的台面上正在忙碌什么。 催时景从外进来,旁溪巫医应当是听到脚步声了,但他也没有回头,还是催时景站在他身后先出声:“旁溪巫医,我来了。” “来了啊,噬心蛊解蛊的方法,我研制出来了。”旁溪巫医仍旧没有回头。 “什么方法!”催时景却是听得心里一激动,忙来到旁溪巫医正对面,正好瞧见旁溪巫医的手里的动作,他正把一只割了舌头四肢绑得严严实实的活鹿肚子剖开,从中把它的心给挑了出来。 血淋淋的,饶是催时景见过战争死亡,此时都想要吐。 “旁溪巫医,你这是在做什么?”催时景皱着眉头,厌恶地惊呼。 “用心入药。” “为何不先杀了它?”催时景问。 旁溪巫医桀桀地笑着,抬头眼里泛着邪门的冷光。 “你知道什么,活着的时候取心入药,效果才最佳,我现在是在给你做示范,你好好看着!” 皇宫。 林云汐此里对城郊别庄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早晨入地宫,进宫之后,陈帝果然没用早饭一直等着。 天底下不怕死的人极少,帝王也不例外,死字就能将他拿捏。 林云汐给陈帝把脉,取血,要了一间独立封闭的密室,说是制药,实则是把血放进空间戒指里做检查。 检测结果出来得很快,陈帝得的是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癫。 在当前先进医术上认为,这是一种器官特异性自身免疫性出血性的疾病,发病机制还没有得出来结论,成人发病一般为慢性,起病隐袭。 皮肤会出现紫癜、淤血斑,若病变累及肺部,肺部出血时会由于血小板减少,而无法正常凝血,当咳嗽时容易出现咳血的症状,会表现为连续几天咳血,这是可以用药物治愈的。 之前一直没有办法治愈,还是古代检测仪器缺乏的原因。 镶阳之前也是用蛊毒暂时性压制住了陈帝的病情。 得出的结论,林云汐松了口气,这种病治起来比想象中省力。 她整理了下,出了密室。 “朕的病情如何?”陈帝看起来虚弱,歪坐在龙榻上。 林云汐不想让陈帝好过,隔着一道垂帘,故意吓唬:“皇上,您的病情很麻烦。” 第504章关于楚宴晔为何不吃胡萝卜 “那……可还有得治?”陈帝怔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紧张地问。 “可以治,但没办法根治,需要一直吃药!”林云汐表情故作凝重。 陈帝之前多过分啊,现在有病情拿捏,好说话许多。 若是治好他,难免又过河拆桥。 这样做虽然有违医德,但这是一个夫权、父权、君权至上的朝代,特殊事情特殊办。 为了自己,也为了楚宴晔的处境不再那么艰难,就只能委屈陈帝。 陈帝的心一直提着,刚开始还在担心自己的病无法医治。 此时听到能治,心马上放下来一半,对于那句不能根治,反而一下子接受了。 没有责怪林云汐医术不精,反而赐下一大批赏赐。 最近一段时间,陈帝算是摸清楚了林云汐的性格。 典型吃软不吃硬,自己的命还捏在林云汐手里,若是哄不好,别说根治,怕是连治都不给治。 所以在处理陈帝这件事上,用事实充分告诉了林云汐,做人真的不能太老实。 林云汐当下给陈帝施了针,开了方子,叮嘱完注意事项,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分。 陈帝留林云汐用晚饭,林云汐本来不想答应,恰好楚宴晔忙完手头上事,进宫来接林云汐回府。 陈帝主动开口:“太子来了,那不如一同留下陪朕用饭。” 林云汐看向身侧男人,只见楚宴晔的目光直直落在陈帝身上,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同意下来。 圆桌上摆满精致菜肴,陈帝开口:“这都是御膳房研究出来的新菜,都尝尝合不合胃口。” 说罢,拿起汤匙搅动汤碗中的汤,汤中有玉米粒胡萝卜丁还有小排,混合在一起,汤呈乳白色。 陈帝装了一汤匙汤上面正好有两颗胡萝丁,眼见就要送到嘴里。 楚宴晔突然幽幽开口:“母后生前最爱的食物就是胡萝卜,自从母后去后,我有将近十几年没有碰过这种食物,父皇吃胡萝卜的时候,可会想起母后。” 楚宴晔的话出口,陈帝往嘴里送的手顿时僵住,脸上表情也一下子变得阴沉。 就听楚宴晔又道:“今天这顿饭,也是母后去世后,我们父子坐下来吃的第一顿饭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好生生的你又提她做什么?”楚宴晔一系列阴阳怪气的句话,终于惹陈帝动怒。 陈帝将手里的汤匙,一下子扔回碗里,将汤溅得老高。 楚宴晔还是一脸平静,目光落在胡萝卜上,像是在缅怀。 “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时过境迁,还是觉得当初母后之事,过于蹊跷。” “母亲性格为人洒脱,父皇又对母后疼爱,母后没有任何理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背叛您,母亲出事,吴泰下落不明,父皇就没有怀疑过查过吗?” 陈帝不想听先皇后,楚宴晔非要一再提起,彻底拨动陈帝恼怒的那根弦,再也憋不住,蓦地站起来,眼睛有点红地指责。 “陈晔这件事已经过去这般久,你再提起来是嫌还不够丢人难堪?” 楚宴晔也站了起来,与陈帝对视,一字一顿:“儿臣不觉得丢人难堪,让母后死后还一直饱受诋毁才是儿臣的不孝,儿臣一定会查明此事,还母后一个公道。” “这饭,儿臣还是不用了,天色已晚,儿臣先送汐儿出宫府。”说罢,牵起林云汐的手离开。 林云汐、楚宴晔出了殿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谁都没有回头,但同时都猜到了,这必定是陈帝大怒,掀翻了桌子。 楚宴晔牵着林云汐一路走了许久,才彻底停下。 他侧过头来,带着林云汐离开宫殿时身上布满的戾气已经不见,伸手摸了摸林云汐的脸,面露抱怨:“刚刚吓到你了吧?” 林云汐敷上楚宴晔摸她脸的手,握住了包在手心里,摇了摇头:“没有,你也不要太过忧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还先皇后一个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