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与萧旭瑄相处完,苏绛珠就觉得疲累非常。
萧旭瑄食髓知味,还想与她亲热,被她用不能白日宣淫给拒绝了。 又说今天要再翻苏绛珠的牌子,被她用今日身子不舒爽给蒙混过去了。 “陛下也知道,臣妾月子里就没有休息好,数月来身子弱,总受风寒侵扰……陛下今晚召其他妹妹侍寝吧,也能成全臣妾大方美名,驳了那‘妒后’之号。” 一番话下来,还赚到了萧旭瑄的愧疚。 男人就这个德性,惯吃欲擒故纵这套,得不到地才总牵挂。 可笑,当年学的心计兵法,都要用来对付一个男人,在后宫稳固自己的地位。 苏绛珠坐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娘,您累了吧,奴婢帮您把床帘放下,您好生歇息。” 可真正躺下了,她的精神又变得无比清醒。 她盯着床底的帷幔看了许久,才觉得眼睛酸涩,困意袭来。 梦里的苏绛珠不过十六岁。 那时她与萧旭瑄不过成婚一年,他就被贬至北疆,形同流放。 好在北疆有她外祖家接应。 一对少年夫妻就这么到了苦寒之地。 当时尚且稚嫩的萧旭瑄还红着眼和她说:“小柠,跟着我苦了你了,往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苏绛珠她说没事,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心安。 吾心安处是吾乡。 当时,苏绛珠提了一嘴,漫漫雪地荒原里竟然还有雪兔子。 次日萧旭瑄就给她把兔子抓了回来,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 他的脸和耳朵被冻得通红,手更是肿得和胡萝卜似的。 苏绛珠心疼地不行,萧旭瑄却还是笑着。 他说:“小柠开心才是最要紧的。” 是啊,她这个时候最开心了。 可眼前的萧旭瑄又变成了现在的他。 五官明明没多少变化,却已凌厉不已,气势骇人。 刚刚还沉浸在年少温梦时的苏绛珠一瞬间就抽离了出来。 如今的萧旭瑄,早就不是她年少时的爱人了。 …… “娘娘,快醒醒,巳时都要过了,再睡对身子不好了呀。” 苏绛珠从混沌中醒了,头脑仍然昏昏沉沉。 与萧旭瑄越近,她越怀念年少时。 那样的人,为何会对自己没几分真情。 如果自己这辈子依然不愿讨好他,下场只会和上一世一样。 ——被他处死。 又爱,又恨,痛,又心寒。 十六岁那年他抓兔子时受的冻,好像终于冰到了她的心里。 宫里的时间过得时快时慢。 往常苏绛珠坐在宫里,感觉很久才消磨到晚上。 今天下午在院里的摇椅上,晃一晃就到了敬事房禀来报的时候。 “启禀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召的是淑妃侍寝。” 苏绛珠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果真如此之感。 她本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萧旭瑄给温语桃的那枚玉佩。 算了,也许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于他而言确有不同。 月色甚好,她抬起头,雪原上的月亮却更大更圆。 倘若能重来一次,自己定不会选择与萧旭瑄一道到皇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