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可是夜总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舍得……”
我如遭晴天霹雳,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后面她们说什么,我没再听。 我拔腿冲向手术室。 一去,就看到夜尧泽长身林立的站在那里,医生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转运床出来,一只小小的手露在外面,苍白如纸。 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医生摘下口罩,向夜尧泽汇报:“夜总,林小姐手术很成功,没有排异反应,但是……皎皎小姐没能撑过去,去了。” 夜尧泽愣在那里。 我大脑一阵嗡鸣,踉跄着来到转运床前,颤抖着手将白布揭开,露出了皎皎那张白如纸的脸。 她就那么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一瞬间失声,我的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趴在床前泣不成声:“皎皎,你醒过来看看妈妈,妈妈来了……” 可注定,是得不到回应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痛苦的嚎叫:“啊——” 夜尧泽试图将我拉开:“孟晚霜,你冷静点。”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目眦欲裂。 转身朝着夜尧泽扑上去,就要和他拼命:“夜尧泽,你还我皎皎!” 夜尧泽垂下眼帘,似乎也很沉痛:“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会补偿皎皎,给她准备最好的墓地,让她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这时,医生告诉夜尧泽林夕照醒来了。 夜尧泽眉宇间的哀伤瞬间被喜色取代,推开我就转身大步离开。 我重重摔倒在转运床前,摔在皎皎苍白的脸边。 这一瞬,我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 医生有些尴尬地开口:“孟小姐,该送皎皎小姐去太平间了。” 有人上手推转运床,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将人推开,一把抢过医生胸口的手术刀,威胁:“走开,谁都不许带走我女儿!”2 在场人都被我的样子震慑,纷纷躲开。 我抱着皎皎,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明明几天前,她还哭着喊着说:“妈妈,我不要离开你。” 我还等着去接回皎皎。 可现在,我的女儿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有护士找到我,同情开口:“孟小姐,刚才你送来的病人抢救失败,已经去世了。” 我的脑袋好像被胶糊住了,不能转动。 半晌,我摸着女儿冰冷的脸庞,如同木偶一般:“知道了。” 自从那天后,我就带着我妈和皎皎消失了。 夜尧泽大概忙着照顾林夕照,根本也没派人找我。 直到两个月后,夜尧泽和林夕照婚礼那天,我才再次出现。 当夜尧泽和林夕照站在神父面前,正要交换戒指时。 我推开宴会厅的门,走了进来。 我打量着婚礼现场。 恢弘大气的城堡衬托着婚礼的庄严和仪式感,姹紫嫣红的花与光氤氲着甜蜜温馨的气息。 和我自己准备的婚礼比起来,华贵太多。 宾客还是我和夜尧泽那场婚礼的那些宾客。 我身子能感觉到他们好奇而鄙夷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可我不在乎。 我一步步走过白地毯,走到夜尧泽面前:“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夜尧泽脸色沉下来,眼神冰冷的警告我:“孟晚霜,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乖乖的,别闹。” 我问他:“你害死自己的女儿,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夜尧泽不耐烦蹙眉。 这时,林夕照却站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柔弱:“晚霜,对不起,皎皎都是为了救我……” 我冷声厉喝:“闭嘴,你不配提皎皎!” “孟晚霜!” 话音一落,夜尧泽亦冷声呵斥我。 随后他又偏头对林夕照柔声安慰:“夕照,你别这么想,皎皎那么善良,能救人一命,想必离开的时候也是开心的。” 我看着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心里那团火烧几乎要把我燃烧殆尽。 然而我的语气此刻却异常地平静:“你利用他,他还心甘情愿给你利用,甚至连女儿都送给你,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可那你们的爱情被成全,谁又记得我的皎皎……” 夜尧泽打断我,命令道:“不要再提皎皎了,你立即给我离开……” 我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丝毫没有愧疚。 女儿惨白的脸,父亲的黑白遗照,母亲撞墙时额头鲜红的血……一一在我眼前划过。 而这个男人,他逼死我的父母,害死我的孩子,现如今还这样理直气壮的对我颐指气使。 只是因为,他认为我爱他,爱到自甘下贱。 我紧紧盯着夜尧泽,忽地笑了。 下一秒,我抽出手术刀,快准狠地就扎进了夜尧泽的心口。 “撕拉——” 刀子穿破西装,刺进皮肤。 温热的鲜血溅开来,喷洒在我的脸上…… 夜尧泽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你——” 我平静地看着他,不顾夜围人的惊恐,更用力将手术刀往里送:“皎皎在梦里跟我说,她想爸爸了,你就去地狱里陪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