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语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呼吸一滞。
又是江揽月! 他们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叶莺语以为自己总会习惯的。 可原来每一次被当着面喊“揽月”,心都会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似的疼。 直到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叶莺语内心有个声音在咆哮着,想说些什么。 但面对着萧宜民和陆令安两人灼热的视线,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只能拼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然后默认般地垂下了头。 见状,萧宜民十分满意。 “时候不早了,陆将军请回吧。” 他说着,牵着叶莺语转身往府内走去。 一路走到膳厅。 叶莺语被按坐在椅子上,耳边是萧宜民温润的声线。 “近日练功辛苦了,特地命厨房准备了你tຊ爱吃的菜,快尝尝。” 叶莺语看着桌上红彤彤的菜色,只觉得胃腑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在天隆国,辣椒是个稀罕物。 她自小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可就因为江揽月嗜辣,王府的每一道菜里都有辣椒。 叶莺语口味清淡,每次饭后肠胃都要难受一整晚。 可她没有资格挑挑拣拣,连说一声‘不想吃’的权力都没有。 萧宜民照旧体贴地为叶莺语布了菜:“吃吧。” 在男人的注视中,她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将碗里的食物咽下去。 每一口,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吞进五脏六腑一样。 腹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绞痛,她疼得身体都在颤抖,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涔涔。 叶莺语连一句‘疼’都不敢说。 她知道,但凡自己表现出任何与江揽月的不同之处,下场都会很惨。 被一剑刺死的舞女,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叶莺语一直强忍着疼痛,直到萧宜民放下筷子,起身离席,才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 她便直接疼到脱力,瘫倒在了地上。 石砖的冰凉轻易穿过衣裳,渗入骨髓。 叶莺语死死咬着唇,吞下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水,胃里火烧般的灼热感愈演愈烈。 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这样硬生生被疼死。 那火热感,终于开始慢慢退下。 漆黑的天,也已经亮了起来。 原来……已经过了一夜。 叶莺语拖着疲惫的身子,跌撞的从地上爬起。 她强撑着洗漱后,去寻了宋时礼,想要开些缓和肠胃的药。 宋府。 刚接过宋时礼开好的方子,就听他问:“昨天你和陆令安说了什么?” 叶莺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宋时礼又开了口:“昨日王爷进了趟宫后,陆令安便被派去戍守边关,三五年内都不能归京。” 叶莺语脑中立刻浮现了昨日在校场时,萧宜民冷沉的神色。 也明白了宋时礼言外之意,无非是指责自己红颜祸水。 可这一切与她何干? 他们所有的情绪,所做之事,分明都是因为江揽月…… 可宋时礼不会听。 在他们心里,江揽月永远高洁。 而自己这个替身,和污泥一样脏。 叶莺语自嘲一笑,沉默背下这口锅,折身回了王府。 路经书房时,就看到萧宜民站在江揽月的画像前,又在怀缅。 叶莺语心隐隐作痛,不想再看。 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停住。 只听萧宜民呢喃的问声:“揽月,你究竟在哪?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涩然的语气,听得叶莺语心里也跟着酸胀。 她第一次想要鼓起勇气,在这种时候关怀萧宜民些什么。 却听见他说:“不回来也无妨。” 萧宜民嗓音宠溺:“人生不过百年,我妻子的位置会为你永远空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