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钰掠去了些他愿回忆的情节,将洞房当晚关家寨寨主突然晕倒,不久后又苏醒的事儿说了一遍。
“她醒来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好了很多,性子也懒散了些,凡事都听我的,并不设防。” 程嘉钰想起关悦的解释不禁莞尔:“关寨主说她突然晕过去是太过激动,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深刻反省,这是老天对她太过嚣张的惩罚。” 辛澈听后觉得这情形有些熟悉。 三天前的晚上,江黎黎性子也变了些,但被亲生父亲当棋子这件事也足以令人情绪崩溃、性情大变。 这其中是否有联系? 辛澈大致了解现在的额情况后道:“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我母亲的病——” 程嘉钰知道辛澈要说什么:“主子放心,寨子里郎中已经给杨夫人在开药了。” “是关寨主叮嘱过的,寨主说她爷爷和江姑娘的外祖父是至交。” 关悦昨日就已经和江黎黎把说辞对好了,出发之前提前交代过程嘉钰。 “江姑娘之前在驿站就和我们的线人交代过杨夫人的情况,让关寨主来的快些。” 辛澈一怔,江黎黎如此上心,让他又对自己先前的起疑多了几分愧疚。 想到江黎黎,辛澈忽然放下手中茶杯:“那关寨主说要把江姑娘押去给她傻子哥哥当媳妇——” 程嘉钰瞧见主子眼中的寒意,真怕主子下一刻就冲出去手撕寨主了,他连忙道:“之前在庙里,关寨主说的那句话是同您开玩笑的,寨主并无痴傻的兄弟。” “关寨主性子就是这般活泼,您别放在心上。” 辛澈斜了他一眼:“这才几天,你这就开始替你的寨主说话了?” 程嘉钰后知后觉闭上嘴。 这时耳力极好的两人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提起警惕。 “嘉钰公子,大当家回来了,正到处找您呢!” 门外传来山寨护卫的声音。 程嘉钰起身:“主子,我先去找寨主。” 辛澈点点头,忽然又追问了一句:“流犯和那群衙役现在关在何处?” 程嘉钰在书桌地图上指了个位置:“在此处。” 辛澈点头目送程嘉钰离开,眼神一暗。 * 关悦带着江黎黎参观关家寨子,江黎黎被关悦这土匪窝的规模给惊呆了。 关家寨处于一处隐蔽的山谷,重峦叠翠中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吊脚楼。 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一道瀑布从高崖上倾泻而下,先掀起层层白雾。 江黎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伱这住的也太好了吧!” 小河淌水,溪流潺潺,就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这里吊脚楼一般大都是三层,底层多用作茅厕、储藏室或饲养家禽,第二层是厢房、灶房,第三层则用于存放谷物及生活用物。” 江黎黎听着关悦的介绍,再瞧着这密密麻麻的吊脚楼:“这么大的寨子,得住多少人啊!” 关悦想了想:“得有三百七八十人,这些人不乏木匠、瓦匠、铁匠......都是祖传的手艺,技术精湛。” “而且寨子里的居民的力气普遍很大,射术也不错,这里的小孩都会用弓箭。” “你这土匪窝也太厉害了,高手云集啊!” 听到江黎黎这么说,关悦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寨子里的居民力气大吃的也多,而且一家普遍三四个娃,寨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江黎黎摸了摸下巴:“这个山谷现在相对于门寨子的人口数来说有些太小了,承载能力有?” 关悦点点头:“而且捕猎高手太多了,山林里的猎物越来越少。” “这里还没有休养生息、可持续发展的意识,这片小小的山林根本不够这些高手们霍霍的。” “虽然现在这个问题还没暴露出来,但是我根据原主整理出来的资料,但是过不了一年,大家的生活水平就会直线下降了。” 江黎黎听后也是十分吃惊,那这里的人还能够去哪里呢? 寨里许多土匪都被官府通缉了。 说服他们迁居海洲? 江黎黎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又摇了摇头,这寨子在古人的眼里怎么看都比海州那荒岛要好,更别说路上障碍重重。 关悦看江黎黎沉思的小表情,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说这些了,我让寨子里的丫头准备了热水还有衣裳,你快去洗洗休息吧,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 江黎黎点点头跟着山寨里的小姑娘去了关悦准备好的客房。 江黎黎前脚刚走,程嘉钰就过来找关悦了。 程嘉钰上前,笑眼弯弯:“大当家在寻我?” 关悦见程嘉钰来了,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嘉钰,你说说,那些流犯和衙役如何处理?” “把衙役身上的财物搜刮了,至于那些流犯,看人吧,那些搜刮民脂民膏落马的贪官肯定不能放过。” “行,就按你说的办!” * 关家寨客房。 江黎黎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灰尘和疲惫之后,她觉得浑身舒畅。 她换上关悦给她准备的杏黄色齐胸襦裙。 瞧着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江黎黎不禁苦恼,天色不早了,她也不好打搅小胖给自己投递毛巾。 江黎黎胡乱用手中的细葛布擦了擦,她有些懊恼这个时代没有电,要是能用上吹风那可就太方便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江黎黎疑惑:“谁呀?” “是我。” ——是辛澈的声音。 “进来吧!”江黎黎知道辛澈肯定有许多事情想问自己。 但辛澈进来后只是给她送了盘柑橘,语气操心道:“吃些果子吧,不然容易生病。” 这是辛澈在边关打仗时得出的经验,边关难以吃上新鲜蔬果, 辛澈也换了身衣服,一身墨黑色劲装,利索简洁,勾勒出宽肩窄腰。 江黎黎瞧了一眼,擦头发的动作更乱了,反应过来后回复道:“好,好啊。” 辛澈看江黎黎生疏的动作,看出来这姑娘根本不会绞头发。 他皱眉看着江黎黎乌发上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