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别雁垂着眼看她,语气凉凉的:“巧了,河定省体育日报的主编,刚好是我熟人。” 张筱琪对两人时好时坏的氛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歪歪头:“贺教练这意思,到时候是要和阿姰一块回去吗?” 一对上江姰,贺别雁觉得自己好像有花不完的热心似的。 刚刚也是他没多想,下意识接了话。 江姰也朝他看过来。 在她的目光下,贺别雁相当自然地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刚好要去河定省办事。” 瞎扯。 江姰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安。 “谢谢你,贺教练。” 下午,报纸已经没在比赛场馆里出现过了。 还有些流言蜚语的余波,不过各种窃窃私语,江姰也早已习以为常,没受到影响。 自己要是真的被这种事情影响了心态,才是真的着了陈嘉婷的道。 只是又单独遇上了周屹尧。 男人紧皱着眉头,难得有几分紧张:“这事儿我查过了,是陈嘉婷找人办的,我已经说过她了,也代她向你道歉。” 江姰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你其实也知道陈嘉婷是个会用不光彩手段的人,但是你还是会偏袒她。” “你说,我待会儿就找记者把我们订过婚的事情公之于众,陈嘉婷会被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俩是订过婚这件事呢?让她用这种蠢办法来对付我。” 周屹尧听她说“订婚”,心里又生出了什么希望似的。 他下意识抓住江姰的手腕,说道:“只要你嫁给我,我会帮你和你爸说,让你继续击剑。” “周屹尧,你这算什么,为了和我结婚,你都愿意妥协吗?” 江姰甩不开他的手,不适地皱起眉头。 “我直接不嫁,也就不用劳您开这个口。” 第25章 周屹尧的脸色更沉,指责她不懂得审时度势。 “你到底在死脑筋地纠结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觉得婚姻里要有爱呢?” “我们两个人的结合,也是周家和江家的结合,利益大于情感。” 江姰冷笑一声:“那你和陈嘉婷算什么?算你的情不自禁吗?你和我就是联姻,对陈嘉婷就有真感情? “我以前真心喜欢过你,你却把我的感情放脚下践踏,我人不贱,不至于还对你有幻想。我这辈子只会嫁给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人。” “至于你说的利益结合,我没把我当江家的人,以后更加不会是。” 不知道周屹尧在想什么,江姰感觉自己已经把话说绝了,这男人却还是不肯松手。 他自以为看透了什么,蓦地笑了:“你要感情,我也可以给你。” 江姰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十。 “你别犯病行吗?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周屹尧抓她更紧:“比赛结束了,就回去和我结婚。” 江姰想骂他,就听见贺别雁凉凉的声音飘了过来。 “周队长,你想对我的队友做什么呢?” 周屹尧也循着声音看去,说道:“贺教练,这是我和江姰两个人之间是事情,请您别掺和了。”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丝毫不客气。 贺别雁笑得不以为意,目光比声音还凉。 “你没听见吗,她不想嫁给你。” 之后,贺别雁在他手腕上一个巧劲,就让周屹尧吃痛得放开了手。 在周屹尧颇为阴沉的目光下,江姰和贺别雁一块走了。 走远了些,江姰说:“贺教练,这回可不是我把你扯进来的。” 贺别雁瞥她一眼,勾起唇笑:“你还真是记仇得很。”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 江姰摆摆手,先一步回房了。 贺别雁站在原地,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另一场四强赛的结果出来了。 江姰的决赛对手是庆肇省的林芷。 林芷,一直是冲击国家队的种子选手,实力不容小觑。 前世时,江姰是听说过她顺利进入了国家队的。 陈嘉婷运气好,除了江姰,她进入四强之后才对上强劲对手,昨天刚被林芷打败。 两人一块从休息室往赛场上走。 一路上通道漫长,两人一路无话。 刚过了个拐角,却突然飞来个人影,拳头也直朝贺别雁的脸挥来。 “贺别雁!你还知道回来!” 江姰看清了来人,吓得连声音都粗了几分:“哎!付教练!” 付教练是庆肇省省队的金牌教练。 他从国家队退下来后,便回了家乡,坐镇省队。 庆肇省省队的队员也向来是在全国比赛上夺冠的热门。 奔四的男人,往常也是挺喜怒不形于色的。 今天竟然一见到贺别雁,就给了他一拳。 贺别雁就侧了下头,没避开拳风,左脸挨了一下。 付教练力道不小,江姰看见贺别雁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贺别雁也没恼,还是那副懒散的神情,唇角弯起。 江姰都要以为他气傻了。 结果听见他说:“付师兄,好久不见了。” 第26章 出乎意料,又很合理。 看着贺别雁这张表情懒散的脸,付教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谈得上是目眦尽裂,恨不得用眼神给他来几刀。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敢碰击剑了!” 贺别雁当时进国家队的时候,付教练已经是老队员了。 15岁时,贺别雁被破格录取国家队,再加上刚入选国家队,就上了奥运。 当时贺别雁是个毛头小子,说个话嘴上比现在更没个把门。 付教练一开始就看不上他那轻狂样,还经常对练,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但贺别雁在国家队八年之久,小矛盾都磨成了队友情。 付教练作为队友,看着他连上三届奥运,先银后金,又继续参加国际联赛。 职业生涯近乎圆满。 但贺别雁也是那个在国际赛事上,不战而败,夹着尾巴逃走,消失了三年的人。 从万丈荣光加身,到只是提起都讳莫如深,也就是那一次弃赛而已。 贺别雁笑得风轻云淡:“怎么会不敢。” 觉察到江姰担心的眼神,他又伸手轻轻推了她的背一把。 “没事,你先去赛场吧,这是我在国家队的师兄,和他叙叙旧。” “噢……” 看着单方面剑拔弩张的付教练,江姰又不放心地看贺别雁一眼。 随后和林芷一块往比赛场上走去。 路上,江姰斟酌着发问:“你们教练……平常训练也这么……” 林芷静静地摇摇头:“不是,我也头一回付教练这样。” 两人套好击剑服后,俩教练才姗姗来迟。 江姰见两个男人神情都无异,才彻底定了心。 赛前致完礼,江姰深吸一口气,戴上了护面。 哨声响。 “比赛开始!” 江姰压低了视线,目光中只剩自己的对手林芷。 她几个连续弓步上前,先出剑试探,被林芷一一挡开。 不愧与孟晚同是种子选手。 赛场上交锋激烈,贺别雁和付教练站一块,氛围也水深火热。 榆阳省队初出茅庐,却在女子佩剑组和女子重剑组的四强赛中各有一个名额。 还有半数的队员进入三十二强,这是何等可怕的数字。 付教练对这匹突然出现的黑马早有耳闻,也一直关注着这支队伍的动向。 只是他没想到,带队的总教练竟然是贺别雁。 他收了刚刚的愤怒,装作神情自若的样子,扬起下巴:“当初那个说要横扫各大国际赛事金牌的人,现在沦落到给一个新队伍当教练的地步了?” “你三年没上过场,当教练当得还顺手吗?” 贺别雁抱着手臂,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对他的挑衅不以为意。 “目前来看,比起你这个晚年退役,当了这么多年教练才培养出两个国家队队员的老年人,我当得是要顺手一点。” 付教练磨了磨牙:“你瞧着吧,我们队的林芷,够让你那江队长吃一壶的了!” 贺别雁怕他气死,也没说江姰早收到国家队的邀请了,只哼笑一声。 只是场上的金牌决胜局,江姰打得确实不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