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终于打消了温稚栋的担心,高大的男人拍了拍她肩膀,抿唇说:“好,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温稚禾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只是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她勉强撑起的笑容便即刻塌了下去。 温稚禾失魂落魄地走出车站,打车回到家。 刚到家,看着屋中熟悉的一切,只觉空落落的难受。 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父亲与她的回忆。 温稚禾心头一颤,立刻制住回忆。 家里σσψ只剩她和母亲了,她不能倒下。 想到这,温稚禾心思一定,倒了一杯温水,敲了敲母亲的房门:“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室空寂。 温稚禾心中一沉,将门一推:“妈,我进来了。” 房门打开,一室空荡,了无人烟。 温母失踪了! 第32章 温稚禾心猛的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爬上脊背,仿佛电流般让她浑身战栗。 “妈……” 她手一松,杯子就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被太阳光照射,反射出一片彩虹。 温稚禾却没空去欣赏这美好的一幕,只觉心惊。 她打开每个房间的门,都没发现温母的身影。 温母遭受了巨大打击,本就心痛欲绝,现在又突然失踪…… 焦急摄住了温稚禾的心魄,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可电话声却从屋中传来。 最后的希望也被断绝在家中。 温稚禾满心焦急,额上布满汗珠,整个人如同火上的蚂蚁。 “妈去哪了……” 她的心仿佛在烈火上煎烤,无数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中。 在等不了一点,温稚禾立刻夺门而出,一路寻找。 可温母常去的地方她都一一找过,直到日影西斜,还是没找到温母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温稚禾心中沉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她停住了漫无目的寻找地脚步,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的人流,觉得自己渺小如影。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她,温稚禾仿佛迷途的孩子,找不到母亲,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是温稚禾女士吗?我们是中心医院。” 对方声音冰冷而严肃,通过电流传达而来,仿佛透着无机质的冰冷。 温稚禾呼吸一滞,只觉不妙。 下一秒,便听对方声音如常:“您的母亲出了车祸,请您来医院……” 后面的话温稚禾已经听不到了。 她脸色惨白,耳边的声音被一阵嗡鸣声取代。 …… 一个小时后,医院。 温稚禾看着病床上身形瘦小而孱弱的温母,脑中空白一瞬。 “病人横穿马路出了车祸,头部受撞击昏迷,被好心人送来医院。” 医生的声音幽远而缥缈,像是透着一层薄纱,在耳边不真实地响起。 温稚禾呆呆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伤痛,难堪,悲哀,与无力交织。 明明只是出门了一个小时,她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温稚禾双眼噙泪看着医生,话语颤抖带着哭腔:“我母亲,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脸色为难:“不好说,我们只能尽快安排她手术。但是情况如何,还要看术后的情况。” 温稚禾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点点头:“好,麻烦您。” 医生摇摇头,“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想起什么,说:“要谢就谢送来的小伙子吧,要不是她,你母亲可能失血过多,错失抢救的时机了。” 温稚禾心中一颤,看着母亲面色惨白的模样,心头一阵后怕。 “那人在哪?” 她勉强平稳呼吸,看着四周的来往的人群,询问道。 “去缴费了,你等他上来亲自道谢吧。”医生说完便匆匆离开。 温稚禾见状,只能安耐住等待的心。 她坐在母亲床边,握住她的手,泪水又忍不住模糊了眼眸。 “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温稚禾默默垂头,任由泪水打湿床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擦擦眼泪吧。” 温稚禾一怔,抬眸,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 第33章 沈叙白将纸巾递到温稚禾面前,声音轻柔:“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温稚禾却像愣住了一般,双眸震颤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她看着沈叙白悲戚的神色,只觉恍若隔日。 上次一别,不过十天,怎么会在这里重逢…… 沈叙白没回答,只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眸中情绪复杂。 他看着温稚禾眼角红润而晶莹,噙着晶莹泪珠,要落不落的模样,心头一阵悲痛。 不过十天未见,温稚禾便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沈叙白攥紧手,只觉她的泪水在心间砸下,满是伤痛。 他下意识伸手想为她揩去泪水,刚抬起手,便又猛地止住,只将纸巾放进她手里。 “是我将阿姨送来的。” 沈叙白声音沉稳,一如往常。 此话一出,温稚禾的泪猛地止住,只剩瞪大的双眸。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叙白,只觉命运作弄。 温稚禾看着温母双眸紧闭的模样,心间滋味复杂。 她揩去眼泪,清澈眼眸看着沈叙白,无比诚挚道:“多谢。” 多亏沈叙白及时送来,温母才没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温稚禾此刻看着沈叙白,心间只觉庆幸。 只是……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沈叙白与温母从未见过,温母也没带着手机,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何沈叙白却能直接联系到她? 面前男人闻言一愣,刚想解释,便被医生打断:“可以安排手术了,请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候。” 医护们有条不紊地将病床推走,温稚禾心头颤抖,跟着走到手术室外。 沈叙白全程陪在一旁,注意力全在温稚禾身上。 他看着温稚禾紧张地在手术室外踱步,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心蓦地一软。 沈叙白眉头一拧,把她拉过来,强硬的摁在座位上,塞了一杯温水。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吗?” 温稚禾心头一阵急躁,本不想听,却听他话语沉稳,说:“她去了你小时候训练的冰场。” 此话一出,温稚禾颤抖的心突然一静:“冰场?” 她找了每一处可能去的地方,连父亲的墓地都没放过,却没想到母亲会去冰场。 温稚禾扭头看着沈叙白,焦躁的心仿佛被抚平。 “阿姨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在冰场上找你,说你父亲生病,要接你回家。” 沈叙白眼眸一沉,回想起下午。 他本要下班,却看见一个妇人神色恍惚地走进训练场,叫着温稚禾的名字向冰场冲去。 “稚禾,你爸生病了,快回家!别滑了,快回家!” 眼见她要冲到冰场上,场内众人赶紧拦住。 沈叙白的手机也在挣扎中被摔落在地,黑了屏。 他只能稳住温母,询问她家里的位置,想带她回家。 可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温母便不见了身影。 沈叙白赶紧去追,就看见:“附近的人行横道上,你的母亲倒在血泊里。” 温稚禾听他说完,手中的纸杯已被捏扁。 她心头满是后悔与愧疚。 这些天她只觉得温母迟钝,说话也爱答不理,只当是温父去世后悲伤过度。 完全没想到,母亲不是悲伤过度神志不清,而是…… 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回荡,温稚禾还想追问,手术室的灯一灭,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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