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还住着其他人,南初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她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陆霄骁不一样。 他恋爱脑,不顾前程,她却不允许他胡来,“我们住一屋不合适,我还是去其他房间睡吧。” 她想出去。 可陆霄骁挡在门前一动不动,不管世人怎么看待,在他心里,她将自己献祭给他时,便是他的妻。 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像千年寒铁打造的锁链,将她死死锁着,困在他的眼中。 那双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似在隐忍,“其他的房间都住满了,以后你都得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南初小嘴微张,正想说什么。 但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如果你想你的公司和朋友出事,现在可以走出这道门,我不拦你。” 是的,那份利润可观、长期合作的合同,是通往财富自由的道路,也是困住她的契约。 贪婪的背后,其实是他对她的算计,是逼不得已地威胁,也是逼迫她一步步的手段罢了。 是爱而不得,是无可奈何,是不伤害她的前提下能得到她,是给予她所要,卑微到尘埃。 这一刻。 他不否认,他很卑鄙。 鼻子微酸,眼尾上扬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那份倔强和偏执,让他不想退缩,也不想再放手。 南初看在眼里,也开始心酸,自始至终她都不怕他的任何威胁,只是不愿他一步步走向歪路。 四目相对。 是她先移开视线。 成年人的爱情没有年少纯粹,其中包括太多的东西,有责任、有柴米油盐所需的金钱、有前程未来…… 他的未来,前途光明,有她。 她的未来,如过悬崖,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经不起风吹雨打,错一步便万劫不复,不敢有他。 “我去洗澡了,你先睡。”陆霄骁知道她已经妥协了,他却没有一丝开心,影子在灯光下tຊ拉的很长。 门关上。 他靠在墙上。 粘稠的空气变得清晰。 南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陆霄骁她总是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去应付,有些疲惫。 进了卧室,放了女士棉质睡衣,她换上后躺在床上的一层,冰冷的床单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腿。 京都的冬天,比羊城冷。 盖上棉被,侧躺着对着墙,长途跋涉的她终忍不住困意,合上了眼,迷糊之中只感觉进入一个火热的怀抱。 她嗯了一声,“陆霄骁?” “是我,睡吧。”在他细声细语的回答下,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却不再觉得冷。 舒服的,忍不住眯了一下眼,那乖巧听话的模样,就好像一只被摸顺毛的小猫,可爱。 第二日,南初睡到自然醒,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歪头望去,枕边空荡荡根本没人。 亦如她贪婪的心,填不满。 她刚洗漱完,便看见出去晨跑的陆霄骁走了进来,他看了她一眼,“你醒了,去前厅吃早餐。” 说完。 便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哗啦啦水声传出来。 她不喜欢闻汗味,他都记得,待他洗干净,光着膀子走出来的时候,却见南初还站在原地。 四目相对,他一脸错愕。 她睫毛轻颤,目光下移,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那古铜的肌肤上,粉红的嫩肉特别地刺眼。 无数的线条交错,伤痕累累,似被画家遗弃的画作,在岁月腐蚀下,变得斑驳陆离而又怪异。 “很丑,别看。” 陆霄骁冷声说了一句,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卧室,那温热带着皂香很好闻,他拿出干净的衣服穿上。 此刻心里无比地庆幸,这次伤痕没有留在脸上,要不然……他真的没有勇气走到她的面前。 她记得。 他说过,他去了前线。 她也打听过了,现在确实在打仗,在云都边境,肉体锻炼的再强悍,也扛不住真枪真炮的干。 在别人眼里。 他或许是英雄。 可在她眼里,却是心疼。 他背着她站着,久久不回身。 英雄也是普通人,也会怕被所爱之人嫌弃,但南初并不会嫌弃,她压住哽咽说,“不丑,真的。” 亦如。 那夜,他不曾嫌弃她。 他们爱的,是对方这个人,不管美貌与丑陋,不管身份与地位,不管富有还是贫穷。 他们灵魂都站在同一个角度,平等地看着对方,是世人偏见,是社会的制度,让他们渐行渐远。 有那么一瞬间,南初想不顾一切地奔上去将他抱住,明明相爱的人,为什么要顾及他人眼光和规矩。 可是她不能! 抬起的腿,最终缩了回去。 陆为战的话还在耳边,南初,就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世间闲言碎语终会毁了你们。 不是我不容你们,是世道如此,要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便不会有法律、道德、制度。 只有社会发展,只有爬到最高,才能打破世人固有的思维和行为,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 可孤援无助而又一无所有的你,靠着一腔真心,真的和陆霄骁奋战到底走向成功吗? 他不会嫌弃你是累赘,他会带着你负重前行,很累很累,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他在努力往上爬。 她也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陆霄骁手指微微颤抖,动作不灵活地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你怎么还站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等你。”她说。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陆霄骁心猛地跳了一下,“下次不用等我,不然早餐冷了口味不好,对胃也不好。” 怕她等急了,他转身,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向着前厅而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就想这样走下去。 多希望。 永远不要停。 可路终有尽头。 第47章 得改口喊她舅妈。 在陆为战眼里,陆霄骁只是一只狼崽子,成长再快,也做不到在偌大的京都只手遮天。 第二日,他得到具体消息后,便开车找上了门,在看见南初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 “南初,走吧。” 为何有些翻山越岭费尽心思也留不住自己所爱之人,而有的人只是站在那高高在上唤一声便能得到所有。 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无法衡量的金钱,是高不可攀的身份,还是无可撼动的地位? 南初起身,正准备走。 陆霄骁却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很用力,他说,“南初,求你,别走好不好?” 她回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