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声叹了口气,从看到他的备忘录,我无法再对他有半点抵触情绪。
“郁深,我不走了。”我看着他,像是在做着一个重要的决定。 严郁深眼睫一抖,紧绷的唇线有了一丝波动:“还是走吧。” 我转过身,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去帮你买点吃的,你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 话毕,我飞快地走了出去,生怕严郁深又说出什么要我走的话。 严郁深缓缓侧过疼痛的头,骨节分明却有些消瘦的手紧紧握着,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眼底似是流淌着不安而眷恋。 我魂不守舍地走下了楼,出了住院楼,往医院大门走去。 幸好严郁深平时吃的就清淡,现在吃的东西他也应该也可以接受。 买了一碗肉沫蔬菜粥就赶着回去了。 “江眠。” 听到这尖锐的声音,我立刻蹙起了眉头,转过身去,果然是杨慧。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走到我面前:“果然是得过脑癌的人,记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正好,你也和郁深那痴呆相配。” 杨慧这话无疑是挑起了我的怒火,我忍着想把粥扣在她那阴险的脸上的冲动,沉声回了句:“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法了?” 但她一点没有害怕,反而笑得理所当然:“犯法?你诬陷我犯法是不是也算犯法呢?” 我瞪着她,压着心口的怒气鄙夷地瞟了她一眼:“我不跟你吵,反正自古都是恶有恶报。” 我转身准备离开,可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手中的粥撒了一地。 “你干什么?”我真觉得杨慧现在已经不正常了。 杨慧扯着我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穿过薄薄的衣袖陷进我的肉里,疼得我下意识的挣扎着。 “除非他变更遗嘱,否则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杨慧狠戾的眼神像是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我心底一顿。 她说遗嘱是严郁深的? “杨慧,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要狠。”我用力撤回手,忍不住替严郁深控诉,“郁深从小到大,你关心过他几次?他父亲溺亡那几天你在干什么?你去打了三天的牌。他上学的学费你有出过一分吗?他每年生日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你甚至还不断的让他拿钱给你,你还算是个母亲吗?” 我看着她依旧冰冷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你怎么能冷血到这个地步?用他的生命莫名其妙的威胁我,还狠心的找人撞他,现在他还没死你就说什么遗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从十八岁见到杨慧开始,整整十二年,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这么多话。 我都已经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严郁深的亲生母亲。 杨慧一挥手,明显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这一切都要怪你,如你在半年前死了我也就不会这么做!” 我讽笑一声:“我真的无法和你沟通。” 瞟了眼地上被打翻的粥,我冷冷地从杨慧身边走过,不愿再和她多纠缠。 杨慧的怒火烧的胸膛飞快起伏,她瞪着脚边的纸碗,狠狠地一脚踢开:“江眠,你休想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