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泽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 目前他想的只是让时芮好起来。 夏莉安第一次维持不住自己的笑意,她点了点头:“好,那我这段时间就不过来了,你忙完了记得联系我。” 萧意泽见她这样,心里倒是觉得有几分愧对,他放缓了声音:“你可以找周婉仪出去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替我省钱。” 夏莉安很知道他的弱点,萧意泽最不喜欢有人跟他对着干,你要是顺着他,什么都好说。 这么一想,夏莉安就更加平和了:“好,希望你到时候看到账单不要惊讶。” 夏莉安利落的离开,倒是吸引了萧意泽多两秒的视线,而后他关上了门。 出了公寓,夏莉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她想了想,拨通程向东的电话,几声之后,那边传来一个没怎么睡醒带着怒意的声音:“我昨天做了两个手术,凌晨四点才到家,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莉安冷笑一声:“怪不得,工作这么忙,自己的女人都睡到别人床上去了。” 那边沉默一会,程向东清醒了一点:“有事说事。” “时芮现在在萧意泽的公寓里,我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 程向东就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借刀杀人这招,有意思吗?你被萧意泽赶出来了?” 一语中的,这回沉默的人轮到夏莉安了。 程向东太了解她,顿时觉得可笑:“你自己管不好未婚夫,来找我有什么用,夏莉安,我警告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蠢,滚吧。” 程向东说完,便挂断电话,只是再也没了睡意。 片刻后,他才轻叹一声,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直到中午,时芮也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萧意泽觉得不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第33章 时芮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没有想动的欲望。 察觉到萧意泽进来,她也没有力气去管。 床微微下沉,萧意泽缓声问道:“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只有满室寂静作为回应。 萧意泽皱了皱眉:“诗诗?” 听到这个称呼,时芮动了动身子,转过来,漆黑的眼眸盯着他,无端让人觉得寒凉。 萧意泽顿住:“哪里不舒服吗?” 时芮张了张嘴:“程向东呢。” 萧意泽脸色一瞬间就难看起来,他到底顾虑着时芮的病情,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只是说道:“时芮,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昨晚你遇险,救你是我不是他。” 时芮眼里划过一丝茫然,老老实实的开口:“谢谢你,萧意泽。”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这么生气,只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她唯一相信的只有程向东,毕竟在国外发病那三年,几乎都是他陪着她度过的。 只是萧意泽听了她的话,没有丝毫高兴,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外走去,狠狠带上了门。 时芮身子一颤,随后慢吞吞坐起来,将头深深埋在手臂之间。 萧意泽不是那个能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时芮再深刻不过的意识到这一点。 那种感觉其实极其窒息。 但萧意泽这种人,无论是人格还是身体,都健全到不行,哪怕他对自己比旁人多了一分耐心,也没办法完全理解抑郁症发作是什么样子。 那是从心底涌起的一种绝望,明明没有器质性病变,可是能带着情绪逼出一些肢体症状,时芮现在就觉得世界毫无意义,那些曾经为之努力的,那些曾经喜欢的,瞬间就变成了痛苦的源泉。 回国时,时芮想,她要尝试着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不要再沉溺于过去的伤痛之中,人总要往前看的。 而现在,那个勇往直前的时芮,死死被抑郁症扼住了喉咙。 她连哭都不敢,她怕弄脏萧意泽的被子,也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她怕被厌弃。 明明是早已经决定放下的事情,再度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没办法,只能在那一瞬间就被击垮,时芮觉得别人只会觉得她矫情。 明明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伤害,却还是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连时芮自己厌弃这样的自己,觉得她就该永远在黑暗深渊里沉底,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接纳的自己,谁还能理解接纳呢? 时芮想到这里,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程向东给她发的信息打的电话,一概没有被她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着,却只是徒劳。 之前在国外,每次发病时程向东都会以视频或者电话的形式陪着时芮,直到听到她彻底平息。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哪哪都疼,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眷恋,来无归途,去无归处。 时芮哭的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却意外的没有任何声音溢出。 萧意泽在客厅坐着生闷气,他很清楚自己心底此刻的烦躁,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冷静。 第34章 他觉得不解的是,当时自己的想法不是把那个坐在他床上口口声声念着别人的女人丢出去,而是自己出了房间,只怕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最后伤害她。 萧意泽心说:她是个病人,这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门铃声再度响起。 萧意泽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时,顿时黑了脸:“你来做什么?” 程向东看上去很累,眼圈下一圈浓重的黑影,却在打量他一眼之后开口道:“时芮在这吗?看上去,你们相处的并不愉快。” 萧意泽脸色凌冽:“这与你无关。” 程向东没心思跟他多争:“时芮的病我再清楚不过,你要是想让她好,就别拦着我。” 萧意泽身体陡然一僵,他开口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以为当年出了那种事之后,她过的很轻松吗?无穷尽的骚扰,所有男人的劣根性毫无掩饰朝她侵袭,她刚到国外两个月,那些信息还是不断,就在那个时候,她母亲离世,你说她怎么了。” 程向东盯着他:“今天你拦在我面前,是占有欲作祟,还是你真的想要留下她?” 萧意泽身体震了一下。 漫长的几分钟后,萧意泽缓缓让开了身体,指了指卧室。 程向东快步走进去,随即萧意泽听到他的惊呼:“诗诗!” 萧意泽心猛的往下一沉,没有思考的朝房里冲去。 床上,时芮的唇被她自己咬的完全不能看,丝丝血迹正随着她的下巴往下滑落。 雪白被单上,已经晕染出惊人的一块。 萧意泽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刀子扎进肺里。 下一刻,时芮看向程向东,带着绝望的哭腔响起:“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 只一句话,就让萧意泽觉得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看着两人,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什么时候,他们的羁绊已经这样深了? 时芮眼里满是对程向东的依赖和信任,这样的眼神,在此后的每一天,都会出现在萧意泽每个跟她有关的梦里。 他站在卧室门口没动,心里的刺痛却明显到了极致。 程向东声音轻缓:“怎么会?我只是有事去了,怎么会不要你,来,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时芮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