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会注意不得宠的傅砚辞,跟傅砚诺相熟,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啊!”程放卿叹了口气:“即便如今朝政不稳当,你父皇有些偏心,老夫也不愿意你们几个皇子,以利用女子攀附权贵达到目的,那不磊落,也不公平。” 于自己不磊落,对女子不公平。 如若能够随意伤害姑娘家,牺牲对方的名声达到上位的目的,那可想而知,此后也会在别的事情上,作出更加有违道德的决策。 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不希望大靖国势熹微。 傅砚辞让他看到了希望。 所以相比起偷摸的不磊落,他更欣赏傅砚辞这样的担当。 哪怕注定得罪皇帝和太子,也不见他有什么顾虑。 难得。 “老夫听闻,今日皇城里头到处在传,说你与程公主之间不清不白,你怎么看?” 更过分的话陈放卿没说出来,但他只是路过长街,都听见了许多不好听的话。 不信傅砚辞一路过来没听见。 傅砚辞轻微蹙了一下眉,哼笑:“连你都听见了,不过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外界传闻再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 陈放卿满意了。 不管傅砚辞是不是敷衍他才这么说的,但是就从他的心性看,他确实沉稳可靠。 而且交谈到现在,陈放卿也没听傅砚辞对太子有任何抱怨。 无能的人才将怨怪挂在嘴上。 又绕着院子聊了几句,陈放卿越发觉得傅砚辞说话做事妥帖,他很满意。 顿了顿,终于聊到正题:“回来也有一段时日,想好自己往后做什么了吗?” 傅砚辞在十八岁以前,身份尴尬地夹在宫中长大,几乎没人会注意到他。 紧接着就是去西楚为质两年。 陈放卿曾经跟傅砚辞没有接触,以为也就是如朝中人所说,只是个用以牺牲的皇子。 但现在他的思想不一样了,虽然刚刚已经去了趟将军府,跟季别虽然想法碰撞了一下,可一切未定,也得看傅砚辞自己的意思。 傅砚辞其实料到了,陈放卿但凡没有老糊涂,昨夜对傅砚墨就已经该彻底失望。 猜测是要给自己铺路,但是不知道铺的是哪一条。 “父皇和皇兄们大约不允许我入仕吧。”他状似叹息。 “你不用管别人,只说你自己呢?你甘愿在朝中,当一辈子的三殿下?” 傅砚辞转向花丛,野心在眼中一闪而过:“自然不愿意。” 即便陈放卿不说,他也不准备长久的寂寂无名下去,傅砚墨昨夜已经触碰了他的逆鳞,死路已经给他铺上了。 不用多久朝堂就会有一场混乱,清洗一遍过后,想必会变得寡淡精彩。 傅恒暂时动不了,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上位,时局事易,他还要借助更多。 但是有预感,陈放卿要帮他了。 他不像宫里任何一个要算计他,不令他好过,想要他死的人。 是真心实意对自己欣赏,想要帮扶的那种。 想到这,傅砚辞转身,很直白又坦率地看向陈放卿:“我想要权。” 他毫不忌讳自己的野心,也有着坚定的自信:“我能比任何人都适合。” 那股笃定和睥睨,令陈放卿微微一怔。 良久他才微微叹笑一声,穆地说:“没有外戚加持,要在朝堂站稳脚跟,那比登天还难,除非你身上有陛下和其余朝臣一定要选你的理由。” 傅砚辞迎视:“太师以为那个理由是什么?” “大靖将才稀缺,从先皇开始便是心病,季将军年事已高,早晚也要退位,可后继无人,是为大患,殿下若是能有军功加持,想必往后便无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做什么,就都顺理成章了。” 陈放卿虽然老了,可他没有糊涂。 他给傅砚辞指了一条最需要被考验的路,为将者,为国为民。 若是做得好,天下万民自发会变成他的拥拓,未来他要攀向更高的位置,就师出有名。 但陈放卿又说:“可这条路注定不容易走,先不说战场险恶,有去无回的不计其数,成王败寇,即便能走下去,挣得功名,少说也得三五年。” 一切都太过未知。 三五年,两千个日夜。 傅砚辞怎么选,那位西楚的程公主又会怎么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公主这是害羞了 “上了战场,就是将命豁出去,殿下今年二十了,留给您的时间不多,程家自己都是九死一生的将帅世家,这样的人家,又愿意将闺女嫁给一个前途叵测的皇子吗?” 陈放卿字字珠玑,替傅砚辞觉得前路堪忧, 他虽然看好傅砚辞,却也不是看好一个人,就能毫无顾虑地将大靖交到他手上。 要遭受的考验很多,困难重重。 傅砚辞站在廊下,六月的日光落下一半在他身上,但是面孔隐在廊下阴影里,让人分辨不清情绪。 有的人天生带着那样的气场,明明坦诚,可你一眼看过去,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放卿听见傅砚辞轻笑了一声,少年的声音很轻,但是有着一股睥睨的气势:“用不了这么久。” 他不会直接告诉陈放卿,在那被看扁和针对的十多年,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更何况他重活一世。 更何况他重活一世,前一世都没有受到傅砚墨的胁迫,这一世就更不可能。 否则当初程家遇险,他哪来的本事化险为夷。 不过上一世他手段狠厉,踩着白骨和人血上位,血洗了一遍大靖皇室,最终坐在那个位子上,孤家寡人一个。 后来征战西楚,将司徒皇室斩杀于城楼,可程家一族已经被灭门,连程京妤都被折腾的破破烂烂,如同碎了的纸鸢,他糊都糊不起来。 如果这一世,能用一些迂回的手段,最后求一个和美,他倒是.....不在乎多花上一些时间。 傅砚辞不是个温情的人,他可以身无长物,也可以孑然一身。 不在乎热不热闹,不在乎兄弟手足,更不太在意有无与他分享盛世。 但他不能自私地觉得程京妤不需要这些。 程京妤是在热闹中长大,虽然从小没有母亲,可是有和蔼的父亲,全心全意的兄长。 程京妤未来跟了他,起码要比在西楚过得好,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不可以受委屈。 所以傅砚辞不介意徐徐图之,让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但同样不能太久,他的耐心可以给程京妤,但是给不了傅恒和公孙亦臻。 陈放卿反应过来,但还是不理解:“殿下已经有了打算?” “觉得太师说的很有道理,身上有了军工,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多,但三五年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