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无法无天的行径下,谢云枝即便耽误了很多时间,来得还是要比姜元昌等人要快一些。
她买通狱卒,闯进牢房欲要亲自动用私刑,结果牢房打开,谢云枝鞭子还没挥出去,一只巨大的黑色物体“吱吱”乱叫着朝她扑过来。 谢云枝尖叫着躲开,礼仪尽失,反应过来更是气得想杀人,回头先扇了狱卒一巴掌。 骂道:“给了钱连点眼色都没有?这等肮脏之地也配让本郡主下脚???把牢房里的贱人提出来?!刑具全都上一遍,就不信她还敢嘴硬!” 那狱卒也只是收钱办事,哪能料到这昭阳郡主想一出是一出,明明是自己非要进去亲自提人的。 结果受了惊吓反倒骂起他来了,简直无语。 他心里有气,故作牢房里光线不明,脚下慢慢吞吞的,四处寻了一遭没找到人,那老鼠的吱吱尖叫反倒愈发清晰。 谢云枝心惊胆战,片刻不敢再在牢房里停留,咬牙吩咐了一句:“把她提出来去个干净的地方。” 一边说一边走,脚下走得急切,不知怎么突然踏上一块软乎乎的物体。 ——“吱”的一声尖叫仿佛要冲破云霄,谢云枝吓得花容失色,那老鼠比她整只脚都大,她踩不住,被老鼠回头咬了一口之后迅速逃之夭夭。 留下谢云枝一个人因为脚下的温热触感崩溃尖叫,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雁雁热闹看够了,憋着笑出来,谢云枝半响回过神来,心底恨意滔天,拽着梁雁雁就往上走。 她手下自然也没留什么力气,可惜谢云枝金枝玉叶的,平日里根本没干过活,哪有什么力气?梁雁雁稍稍用力,她就尖叫着先松了手。 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谢云枝甚至没来得及把人带去一个隐秘的石室,直接在通道内拽出了鞭子。 鞭子挥得虎虎生风,梁雁雁躲了几下,奈何通道狭小,眼看就要挥到梁雁雁身上,一个人忽然扑上来硬接了那一鞭。 一时间,隐秘处正要出手的暗卫都愣了愣,默默退回安全处,梁雁雁看清来人则更是惊讶。 “……你。” 许仁杞并不看她,顺手按住鞭子,冷冷开口,“昭阳郡主,不管怎么说,梁雁雁已经认罪,即便是京兆府也没有动用私刑的理由吧?” 见此,谢云枝率先瞪大了眼睛,只因那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 沪阳王自从知晓女儿爱上用这玩意儿后,亲自寻了一条制有坚硬倒刺的鞭子。 轻轻一挥,轻易便可破开皮肉,许仁杞却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完全不管手臂上的伤,死死按住那条铁鞭,血流如涌,看得谢云枝直犯恶心。 她害怕地扔掉了鞭子,张嘴想骂人,姜元昌也在这个时候迎上来,“昭阳郡主,你太过分了!” 姜元昌是翰林出身,官职虽不大,却也是朝中清流,铁骨铮铮,一般无人愿意同他为难。 谢云枝很不喜欢他,她每次闯祸,若是被这个人知道,上书奏折,父王就不得不罚她,即便每次都是做做样子,谢云枝也很讨厌。 眼下姜元昌一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次可能也不能如愿了。 不但不能如愿,还有可能又被姜元昌参上一本,甚至又会被罚! 谢云枝难得害怕,连鞭子也不要了直接提着裙摆跑了,此刻只想去找父王做靠山,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愣,姜元昌脸上尤其露出了遗憾。 谢云枝预料得不错,她要是再跑慢一步,姜元昌就准备把她抓起来杀鸡儆猴了。 毕竟是浸淫朝中多年的大臣,姜元昌哪能不知道,沪阳王每次惩罚郡主都只是做做样子,草草给关关紧闭了事。 本想这次先斩后奏,不想昭阳郡主难得机敏,他失去了教训机会,自然遗憾。 不过也没必要追,姜元昌首先着人领许仁杞去瞧大夫,接着将梁雁雁带回大理寺,当着所有百姓的面亲自审问。 沪阳王带来的证据全都随手交给了京兆府,现在姜元昌提审,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一查证之后,没有了那些人的强词夺理,梁雁雁重获清白连证词都不需要,因为账本上头的小印来自宋敬春——甚至不是宋敬晖,梁雁雁也很意外,她明明特地留了几个空子给宋敬晖钻的。 没想到宋敬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竟然会拿自己亲妹妹的小印搞事,想必还是想谋一个官身。 梁雁雁若有所思,一切几乎尘埃落定的时候,外头忽然吵嚷起来。 “——大人,大人我有话要说。”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梁雁雁回头,看见宋敬晖带着宋夫人宋敬春直冲进来,看也不看梁雁雁一眼,闷头申冤。 “大人!小人宋敬晖,我要跟这个走私假药、骄纵跋扈的女人和离!望大人成全。” 他来得也太及时了,简直像是自投罗网,巴不得自己去死一样。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觉得的,看向宋敬晖几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只有姜元昌尚且镇静,细细问道:“这是为何,夫妻一体,她只是出了事尚未查证清楚,你就要划清界限?” 不得不说,姜元昌这话其实还有点引导成分,只要宋敬晖顺着他说话,明显能博回许多好感。 至少能博回那些围着的百姓的好感。 倒也不是故意给梁雁雁找事,姜元昌并不清楚她的家事,只是觉得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同时也想还梁雁雁一个人情,这才捺下性子劝。 可惜梁雁雁早知道宋敬晖是什么德行,根本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清清楚楚听见他扬声道: “多谢大人关心,但小人心意已决,这个女人作恶多端,小人是断断容不下她了!” 宋敬晖说得正气凛然,以为自己这般大义灭亲会得到百姓赞扬,话音落后却只听得一片嘘声。 他正有些不解,姜元昌颔首开口。 “确实,假药一事事关重大,操纵此事者必然心机深沉,需得重罚!” “——来人!将此人身后女子捉拿归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