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付闻野却忽然笑了:“医生,你的对讲机一直在响,不回话吗?” “到时候他们冲进来,我岂不是冤死了。” 手臂僵硬的像是木头,我艰难抬起来,按下了对讲机。 “收到,0507目前无异常,报告完毕。”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于两年前相比,付闻野瘦了很多,整个人病态却更显偏执。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手上脚上的银色镣铐却格外惹眼。 毫无疑问,他就是危险级别最高级的重刑犯0507。 可他不是死了吗? 仓库里的景象乍然浮现,我明明是亲眼看着他闭上眼睛。 为什么他会活着? “宋暖惜?”付闻野忽然凑近,面对着我,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难听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 我深深吸了口气,猛然拉开了距离。 “我的名字是我爸妈取的,还轮不到你一个重刑犯来评头论足。” 我不想和他再有接触,将测试试卷放在桌前。 “把试卷做了,我要判定你能不能出院。” “好吧。” 付闻野顺从说着,步步往桌子走去,脚上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走到桌前,拿起试卷看了看,直接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扬洒落。 “医生,不用做了,我知道我有病。” 我紧了紧拳,却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你有什么病,你就是为了逃避用刑,你这个懦夫!” “敢做出那么多恶事,你就该想到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付闻野却冷笑一声,眼底的温度降到冰点。 “我怎么没病呢?” “医生,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烂了,因为眼瞎看错了人” “我的心脏也不好,因为绝大多数真心都被喂了狗,被啃干净了。” 他冷眼睨着我,句句压迫。 “更何况,我实在好奇,我是犯了什么错才能让一个心理医生这么激动?” “难道你有家人死在我手上吗?” 话音落下,如雷声振聋发聩。 我这才发现失了态,咳嗽一声恢复了冷静。 “你想多了,你们这种败类我一视同仁。” “既然不肯配合,那你就继续当个神经病,我会给你按照计量开药,保证能治好你。” “当然药都是有副作用的,神经病吃了能好,你吃了就不一定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看那个站在一望无边白色中的身影,拿出了对讲机。 “0507号病人观测结束,拒绝配合,加大药剂继续治疗!” …… 病房内重回安静。 付闻野站了许久,像无事人般蹲下身,一片片将撕碎的试卷捡起。 双手被手铐束缚着,他捡得有些吃力,却很有耐心。 直到最后一片碎屑集在手心,付闻野垂下眼,一张张翻看着。 终于找到了主治医生的签名。 付闻野将碎片举过头顶,透过光看着。 那飞扬的字迹,怎么看怎么熟悉。 “宋暖惜——” 付闻野念着,将尾音拉得很长,别有深意。 手中的纸片再次落下,像是印证着悲惨结局的盛大落幕。 “去查查,让她回来求我,跪在我面前哭。”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像是自言自语。 片刻后,面前的墙上闪过点点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