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能干扰我,也不能问原因。”她说,“第二,在我到之前,准备好接下来我说的这些东西。” 在谢萦要的东西中,就有一项是白色蜡烛——然而普通蜡烛都是红色的,再不就是其他各种彩色工艺蜡烛,白蜡烛只有殡葬用品里才会用。好在医院外面tຊ的殡葬用品店24小时营业,阿惠硬着头皮进去买了几根,又剪成了不同的长短。 此刻,有一股烧焦猪油一样的味道正从那些蜡烛芯里钻出来。 这间旅馆如此狭小,为了省电,他们也从来没开过空调,可烛火却很微弱地摇曳着,像是被很细微的风吹动,明明灭灭。 谢萦半屈着膝,蹲在小旭床前,将蜡烛缓慢地凑近了他的脸。 阿惠的心已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烛火离儿子的脸越来越近,可谢萦没有一点要停手的意思,直到火苗即将舔上小旭的眉毛,她忽然闪电般伸手,指尖在火苗上方拂过—— “姑娘!”阿惠脱口一声惊叫。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的丈夫也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叫。 小旭紧闭的两眼和耳朵里竟然流下了液体,起初是清透的,而后泛着铁锈一样的黄褐色,空气中立刻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像是土腥气混着劣质酒精,浓郁而呛鼻。 一阵浑浊的、咯咯的声响,从他喉咙深处传来。昏迷已久、毫无知觉的少年,身体竟然突兀地抽动起来,四肢剧烈地发着抖,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垂死地打着摆子。 这极端诡异的一幕让夫妻两个再也按捺不住,房间里一声闷响,是小旭的父亲急切之下起身,塑料椅子翻倒过去撞到了床头柜。男人大叫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啪”地一声,电灯突然被按亮。 陡然之间适应不了光线,白炽灯晃得男人眼前一花,情急之下,他伸手就想去抓住谢萦,可随着目光适应房间内的光线,他的叫声登时断在了一半。 随着大灯亮起,小旭的挣扎突兀地停止了,像是玩偶突然被断了发条,他的四肢软绵绵地垂下,又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昏迷。 谢萦表情平静地站直身体,竖起一只手指,抵在唇边:“凌晨一点半,你们小点声。”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可怕的寂静,只有那些从小旭耳朵里流出来的液体,在领口上洇成了一小滩,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几分钟的功夫,谢萦手中的玻璃碟里,那一整根白蜡烛竟然已经完全烧完了,蜡油聚成了一小滩。 “姑娘……不,菩萨!”慌乱之下,夫妻两人对她的称呼都变了,“我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萦把烛碟放回床头柜,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我还想问呢,这么麻烦的东西,你儿子一个小孩是怎么惹上的。” 阿惠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子,脸色登时煞白,不敢把那个可怕的字眼说出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缠……缠着我儿子?” “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我也没把握,只是看孩子可怜,愿意试试罢了。”少女摇了摇头,把手插进衣袋,“而且,我也是要收报酬的。” 男人脱口道:“给给!您要多少我们都给!” 谢萦眉眼弯了弯,微笑:“可我的价格你恐怕给不起。” “……”男人愣住了,半晌,又有点尴尬地小心翼翼道:“那,那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