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我不会认错的!”
陆清棠嘶声反驳着,只觉喉咙又干又涩。 “晏珩,过去是我错信她人,误会了你,你要杀要剐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求你……” “别不理我……” 他已经尝够了没有裴晏珩的孤独。 然而再凭陆清棠如何恳求,那扇门后始终再没有任何动静。 “大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一时间也急不来,至少夫人找到了。” 萧丛虽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但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仍是担忧的劝道。 陆清棠依旧固执地摇摇头,曾经目睹裴晏珩死后的他尚且可以克制。 但如今失而复得,他便再也无法忍受见不到裴晏珩的日子。 “你先回去吧,我一定要等到她肯见我。” “可是你的身体……”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回去吧。” 萧丛默立良久,却始终不肯离去,陆清棠也不再劝,目光只紧紧锁在面前那道门上。 曾经他对裴晏珩的冷漠与狠绝,如今尽数报应到了自己身上,才切身体会到竟是如此难以承受之痛。 “晏珩,我真的后悔了,是我刚愎自用,是我负心薄情!” 门内,江心月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听着陆清棠的哀切恳求心如刀绞。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全然放下,但一面对陆清棠一切的冷硬外壳都全无用武之地。 门外,陆清棠长睫覆雪,眼皮愈发沉重,苍白的脸色几乎要与雪色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陆清棠感到喉咙一阵发紧,蓦地涌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眼前一阵发黑,狠狠栽倒在地。 “首辅大人!” 随着萧丛的一声惊呼,那道紧闭的门终于打开。 萧丛喜出望外,但冻得僵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夫人!首辅大人他……” 江心月面若寒冰,不耐地开口打断:“我不是什么夫人,也不关心你们这些烂账。” “先把人带进来吧,别死在我屋前。” 萧丛满腹的话顿在嘴边,看了看江心月,最终沉默着将陆清棠扶了进去。 陆清棠陷在无际的黑暗里,全身冰冷麻木到没有知觉。 混沌中,记忆如潮涌上心间。 裴府的长廊里,裴晏珩举笔凭栏而立:“裴郎,回头看我一下!” 他一回头,就见到那雀跃的身影朝自己笑笑,神情认真到近乎严肃地摹绘着方才的那一瞬画面。 “我要把这些都画下来,以后到老了天天翻出来看看。” 然而画面一转,裴晏珩消失地无影无踪,曾经为自己画过的画卷也不翼而飞。 仿佛从没有来过陆清棠的世界。 他心急如焚之际,感到额间贴近了一道熟悉的体温,终于再度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唤他。 “陆清棠,你再不醒,我可要走了。” 陆清棠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依稀又见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只一眼便滑下泪来。 他艰难地伸出手,酸涩难言:“晏珩……” 然而昔日那双含情的眼眸如今只剩冰冷的漠然。 “大人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