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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周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牧昱琛和黎沅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黎沅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 华夫人悲伤过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华小姐独当一面，“昱琛，我父亲生前最爱收藏玉石，多谢你的玉如意。” “晚辈尽一份心意，应该的。”牧昱琛庄重颔首，算是行礼，没再和她握手。 华小姐目光顺着移向黎沅，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会。 黎沅心知肚明，华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发，随着牧昱琛去楼上宴厅。 一等贵宾受邀参加晚宴，其余宾客没有入席资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间不足六十人。 华家作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邻的2号桌，在全部是权贵大鳄、重磅贵宾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黎沅被安排在末尾的8号桌，U字型的宴场，8号桌正对着2号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没挑剔什么。 华家祖祖辈辈根正苗红，席间不摆洋酒，只摆50度的酱香杜康酒。 3、4号桌的客人敬酒，因为是白事宴，不好驳，牧昱琛一一干了。 其他桌见状也起身敬酒，一轮过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楼下醒酒，实则是躲掉二轮的敬酒。 周夫人不放心，让黎沅跟着。 大堂一群没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闲聊，牧昱琛特意绕过他们，回车上休息。 黎沅坐在前面，从后视镜观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牧昱琛无时无刻是别人看不透的。 驾驶位的车窗留了一道缝隙，鸣笛和嘈杂声辗转灌入，吵得牧昱琛不胜其烦，指了指缝隙。 黎沅合上窗。 “水。” 他嗓音喑哑，含着酒意。 置物柜只有一盒消毒湿巾。 她下车，“我去大厅接一杯。” 黎沅找礼仪小姐要了浓茶，牧昱琛挪到另一侧，这一侧空出，她坐进去， “是普洱。” 牧昱琛一饮而尽，将纸杯捏碎，缓缓抬眼。 他指腹在黎沅的面孔流连而过，他眼中是年轻鲜活没有瑕疵的白瓷釉。 “见到叶柏南了？” 黎沅摇头，“没见到正脸。” “想见正脸吗。” 她也不晓得想不想，周淮康夫妇一心把她嫁进叶家，她早晚是要见的，晚不如早，早见早有准备。 都说叶家的大公子相貌才干没得挑，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遇到太惊艳的牧昱琛，兴许毫无悸动。 黎沅沉默的间隙，牧昱琛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变得不规律。 车里是汹涌的烫意，车外是人来人往，酒楼的灯火照在他脸上，仿佛是濒临绝境、九死一生的禁忌。 在膨胀。 直至毁灭。 牧昱琛关闭了后座所有的灯。 黎沅整个人往昏暗里藏，难以自控的害怕。 男人撩起她衬衫，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她只觉得热，烟熏火燎的热。 牧昱琛一边吻她，一边摸索到座椅中间，摁下按钮，车载冰箱的一丝冷气弥漫，极度反差的温度，刺激她猛地打个寒颤。 他掌心的茧子研磨着每一寸肌肤，干燥糙野的触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滚过来，又恣意地滚过去。 黎沅情不自禁仰起脖颈。 牧昱琛结结实实地抚过她，她完全没了方向，没了意志，她经验太少，在男人的主导下，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唾液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灼她的舌。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是冰块。 泡洋酒的小冰球。 黎沅瑟缩着，“牧昱琛...” 他吻没停，一路向下，“换一个喊我。” “好凉...”她扭动身体，难耐啜泣。 华夫人和几名娘家表亲陪着周夫人出来，径直走向红旗L9，敲了敲窗户，“周公子醒酒了吗。” 黎沅缩在角落，脸色泛白。 牧昱琛帮她整理了衣裤，泰然自若降下车窗。 “母亲，华伯母。” 华夫人的娘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还是红的，没醒酒，坐送客车吧。” 宴场配备了十台送客车，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机没来的，华家统一护送回家。 “有司机，不麻烦了。”牧昱琛斯文有礼。 后排黑漆漆的，华夫人借着前排微弱的光打量黎沅，比牧昱琛的眼睛红，是情动的潮红，小女人的风情。 “黎沅也喝酒了？”华夫人存了个疑影儿，没忍住开口。 黎沅一僵。 她现在裤子是湿的，冰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座椅，她勉强坐直，“喝了半杯。” “禧儿的酒量差，这么多年没长进。”周夫人笑，“回周家住吧。” 黎沅正要答应，牧昱琛拦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 她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自觉焦躁起来。 今晚已经失控了。 再独处，一切会更失控。 她和牧昱琛的关系如同一团乱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乱，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车，在十字路口拐了弯。 牧昱琛系好纽扣，也下了车。 他倚着车头，拿出烟盒。 在警局抽过两支，再没碰过。 横向的停车场是西北方，风口呼啸，他拨开打火机的防风盖，点燃一支。 烟头的火星吹得忽明忽灭，他右手拢了拢，深吸一大口。 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汗液在风里散去。 黎沅望着他的背影。 这六年里，她第二次看到牧昱琛抽烟。 点火的姿势很生疏。 又格外的迷人。 邪性的，堕落的，错误的迷人。 牧昱琛平复着，却平复不了。 只抽了一口，便扔掉那支烟，拉开车门，俯身吻住她。 他没有坐，大半的脊背暴露在车外，膝盖跪在座椅上，最大限度弯下腰，西裤褶皱蔓延进他下腹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