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朝南走不知走了多久,她隐隐约约看见了村口的棚子,抹了把脸,刚冲进去躲雨,就看见里面还有一人。 她抹了把脸,才看清这人是杨大壮! 见她进来,杨大壮一点都不惊讶,像是知道她今天会来,特地在这等着她。 他走路一瘸一拐冲她走来,像是瘸了一条腿:“你被许惠橙玩腻甩了吧?他们那种有身份的,怎么会要你这种破鞋?” “现在也就只有我会要你了,只要你要是乖乖跟了我,我有路子,以后能赚大钱,保证对你好!” 说着,竟朝她伸出了手。 施言煜却冷眼利落从口袋掏出军刀:“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叫你断了第三条腿!” 既然知道杨大壮在村子里,她怎么可能没一点准备。 锋利的刀子泛着寒光,一看就吹发可断。 杨大壮被她眼中的狠戾吓住,不敢上前。 没再多待一秒,施言煜顶着大雨直奔村长家。 见了村长,她干脆利落说了要求:“安家已经平凡,您应该已经收到名单了吧?我要回家,麻烦您给我开身份证明。” 村长全然没有以前的架子,还带着一点讨好问:“你不是要和周连长结婚了吗?之前他还说要把你的档案转到军区去,怎么回事?” “村长,我是自由人,也成年了,我要去哪儿我自己能做主,给我开证明吧。” 村长也没再多说,盖好章就把证明给了她。 拿到证明这一刻,施言煜绷紧的心神终于一松。 这一刻,她才有真真切切的重生感。 这辈子,她不会再纠缠许惠橙,不再去碍他的眼。 以后天高海阔,祝愿他幸福,也祝愿自己能早点找到哥哥…… 大雨磅礴,她一步一个泥脚印,一直朝前走,再也没回头。7 …… 入夜后,雨越下越大。 军区。 许惠橙完成任务归来,拿着批下来的结婚报告,风尘仆仆赶去分配房。 领导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安家虽然平反了,但施言煜毕竟在农场呆了十多年,和她结婚,她的身份极可能影响你的升迁,你可得想好了。” 他已经想好了。 当初提出结婚,确实是权宜之计。 现在政策下来了,她已经不需要这个‘权宜之计’来保护。 但仔细考虑,他发现,想到结婚,他的满脑子都是她。 羞涩的,惊讶的,绝望的…… 甚至,他脑海偶尔还会闪过,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衣,那一双白晃的腿…… 他不傻,一个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这样想一个女人? 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小姑娘动了心% 捂住心口,远远看着分配房打开的门。 “咚咚!” 心跳加快,他做紧急任务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无比确定,他愿意一辈子照顾她。 但她愿意一辈子被他照顾吗? 压着紧张靠近家门,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安玉尔,那封模仿许惠橙笔迹,骗施言煜断绝关系的信,你确定施言煜相信了?她会死心离开?” “要是她不信,后头看见你跟‘许惠橙’亲嘴儿?肯定也会死心了。” 许惠橙越听越觉荒谬,他才做任务回军区,上哪儿‘亲嘴’? 正想着,又听屋内传出笑声—— “王慧,厉害还是你厉害,你找那个假扮许惠橙和你亲嘴的人,从背面看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施言煜跟狗一样狼狈离开,这会儿估计已经回了杨家屯,被杨大壮缠上了。” “上次我拿了你给我的软骨药放红糖水里骗施言煜吃了,就这样,杨大壮都还让她逃了,希望这次他争点气,赶紧把施言煜办了,我也了一桩心事!” 许惠橙再也听不下去,‘嘭’的踢开门! 冷如雄鹰的利眼狠狠定向屋内的两人:“王慧,安玉尔,你们可真叫人大开眼界。” 屋内的两人早就吓得软了腿。 王慧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门口高大的身影。 “周……周连长,你听我解释……” 王慧上前还想拉人,却被许惠橙一脚踢开! “你们最好祈祷施言煜没事,否则,我定叫你们牢底坐穿!” 说完,许惠橙就急切朝外赶,他要去见施言煜! 为了能尽快找到人,视军规如命的他,越级申请了吉普车,飞快朝朝杨家屯驶去。 雨势不停,他心头的不安越放越大。 这么大的雨,施言煜一个人就这么跑回去的吗? 心乱不已,许惠橙头一次觉得心像被烧红的针刺灼着。 令他焦急,惶恐,不安。 眼见就要到杨家屯,忽遇阻断。 前方,一群村民聚集。 许惠橙还没下车,就听见村民高喊:“诶哟,造孽哟!死了都没个全尸!” 他猛地眉心一跳,心越发莫名的慌张起来,停车靠近,正好听到村民的议论—— “施言煜真是个晦气的,和周连长结婚怎么偏偏又反悔,这不,刚拿上身份证明就遇见山体滑坡。” 其中,杨大壮的声音异常刺耳:“她就是贱,要是答应嫁给我,就不会这么巧离村,又怎么会死呢?” “你说谁死了?” 许惠橙一个健步冲上前。 满脸戾气抓住杨大壮,杨大壮痛的跪下,惶恐求饶—— “不关我的事儿啊!是施言煜自己不和你结婚了,拿到身份证明离开时遇见山体滑坡,被泥浆冲进河里,淹死了! 第10章 疼…… 哪儿都是疼的。 施言煜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疼的,她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躺着。 她不是遇到泥石流了吗? 被泥浆灌满鼻腔的窒息感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妮子你醒啦?”操着一口方言的女人扶起了她,解释道:“你被泥流冲到咱闵田村了,真吓人哩,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我跟我老伴还以为救不活你了呢!” 看着眼前憨厚老实的两口子,施言煜感激的道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说话间,一个大男孩儿端着碗走了进来,“你醒了?” 说的不是方言,而是流利的普通话。 施言煜升起一丝警惕来,女人像是看出来了她的紧张,连忙介绍道: “这是我儿子,本名是教书先生起的,叫林庭谦,俺们平时都是叫大雷,因为我是雷很大那天把他生下来的哈哈,你也这么叫就行,这是你林叔,平时不大爱说话,我呢你叫我林婶就行,闺女你多大?” “我叫施言煜,22了林婶。”3 施言煜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有些忍不住的艳羡,虽然生活难些,好歹一家人在一起…… “看不出来呀,雨嘉你居然比大雷大三岁呢!这名字听起来就有文化!”林婶笑吟吟的,林叔和大雷在一边都没说话,看起来是有些内向。 “你林叔啊前两年特殊时候让人批了,左手废了,在家里干不了重活,本来大雷还进学塾读过几年,那时候也回来了。” 施言煜见状,也有些难过。 “我也没读过几年书,12岁时就下放到这儿了,这不政策改革,我是拿了介绍信准备回家的,结果在山路上遇到了泥石流。” 林婶怜惜的看着她,正欲说点安慰的话,就看见那丫头脸色一变。 “介绍信!” 她连忙搜罗起口袋来,却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林婶立马比她还着急起来,道:“衣服我给你换洗了,没看见有介绍信啊!” 完了! 介绍信被泥石流冲走了! 见林婶有些自责,她连忙宽慰:“没事儿林婶,我到时候直接去村干部那解释下,应该没问题的!” 她刚苏醒,身体还虚弱的很,没再多说几句,林婶就招呼着他们都走了,施言煜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她梦见了许惠橙。 准确来说,是梦见了许惠橙的婚礼。 场景和她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