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看到盛棠兰受损的面容,处变不惊,却为她惋惜道:“可怜的姑娘。” 老婆子转身欲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口中喃喃道:“老身就当做善事,姑娘不要怪罪打扰了你的清净。” 她踉跄着想将棺木为盛棠兰盖上,凑近却听到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老婆子以为是见鬼,仔细一听耳畔却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真是怪事!”说着,蓦地她似乎看见盛棠兰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她震惊地睁大瞳孔,连忙去探盛棠兰的鼻息。 只隐隐约约,似乎察觉不到。 老婆子连忙将盛棠兰抱出棺木。 “姑娘!姑娘!”她不断呼喊着,想将盛棠兰唤醒。 老婆子感受到盛棠兰的身体有些许温热,断定这姑娘还活着。 第23章 老婆子住在乡郊的东陵村,孑然一身,名唤六婆。 她艰难地背着盛棠兰来到自己小小的木屋,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喘息几句。 六婆将盛棠兰放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她恬静的面容思索一番,便从床底下掏出层层包裹的银钱。 她转身出门而去。 不多时,便带回来一个郎中。 郎中看着盛棠兰骇人面容,面上一惊,也很快缓和后伸出手为她把脉。 六婆看着郎中紧蹙的眉头,担忧地问道:“这姑娘还活着吗?” “倒是还有气息,只不过身体好像中了剧毒,毒郁结在心,倒使她假死了。”郎中觉得棘手。 “极难根除这毒,只能好生养着。我下剂猛药,能不能醒来,看这姑娘造化了。” 说着郎中拿着一副药方递给六婆道:“六婆,你这是捡来一个麻烦啊。” 六婆淡然一笑:“老身就当做善事,积个德。” 话毕便随着郎中出门抓药去了。 盛棠兰躺着,意识却飞进噩梦里。 梦境很真实也很晦涩。 她眼前一片虚无,出现一只只大手在撕扯她的衣服。 盛棠兰猛然警醒,这是天牢。 她的衣裳被撕得粉碎,露出白洁的酮体。 身前的萧临羽最先凑上身来,他桃花眼里情欲在泛滥。 萧临羽对她调笑道:“放轻松,我保证你会欲仙欲死。” 说着,他便欺身上来。 那一夜不堪,盛棠兰的初夜便被萧临羽夺了。 “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天牢里的凌辱一一在梦里显现,盛棠兰痛苦地哭嚎。 倏地,场景又转换了。 姨娘袁氏刻薄的声音传来:“你个赔钱的馋货,光知道吃!”说着她便把盛棠兰给她的糖葫芦踩在脚下,碾碎。 “姨娘,那是我特意为你留的……”年幼的盛棠兰看着被踩碎的糖葫芦却被一把推搡开。 然后姨娘,盛洛荷,丞相盛崇言,夫人李沐烟,萧临羽…… 那些人忽的都出现了,都在指责她,打骂她…… 盛棠兰绝望地闭上眼睛。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束光打破了眼前的阴翳。 “你叫我玄恒哥哥,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是祁玄恒儿时的保证,一声一声为她驱赶黑暗。 “玄恒哥哥,玄恒哥哥……”她呢喃着,猛然从梦境里醒来。 盛棠兰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场景,有些疑惑。 不是天牢,也不是相府。她没由来的感到安心。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针扎般疼,密密麻麻。 疼得她一下子忍不住吸气:“嘶。” 六婆听到声响,连忙从厨房跑过来。 惊喜道:“呀!你醒了啊!姑娘!” “大难不死,真是有福气!” 一股药香从厨房飘来。 六婆连忙去厨房将药端出来,细心道:“姑娘,先等等,药放凉咱们再喝。” 盛棠兰想问她,这是哪里。 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嘶哑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六婆却好像洞察她心似的,自顾自道:“村子里的人都唤我一声六婆,我昨夜在郊外救了你。” “姑娘,你可有什么家人?” 盛棠兰心中苦涩悱恻:家人?从未有过。 第24章 在六婆家中休憩养病了许久,盛棠兰渐渐好起来了。 盛棠兰摸着脸颊上的伤疤,不知这是何时有的。 有些记忆已经记不清了,她却还记得团子。 提起这只猫,六婆恍然大悟道:“我记得,当时你的棺木里是有一只狸奴的。” 她愕然不已,团子也没有挺过去吗? “棺木?”盛棠兰诧异,相府竟会为她下葬,这是她意料之外。 “对哩。看下葬的规格可不小,姑娘你是哪家备受疼爱的小姐吧?” 六婆的话宛如利剑声声刺入她心。 “我没有家。” 说完后,她再也不吭声了。 盛棠兰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往,六婆也就依她,闭口不谈。 盛棠兰从此化名作阿兰,和六婆在东陵村相依为命。 阿兰脸颊上的疤不可轻易见人,只在家中做些手工的活计补贴家用。 六婆年迈,腿脚不便。 要替六婆出门时,她便以面纱掩面。 东陵村民风淳朴,阿兰为人和善,很快便融入了。 这天,阿兰在东陵村的市集售卖自己织就的绣布。 附近的茶坊熙熙攘攘,有人在议论。 她也凑热闹似的侧耳听着。 “我三叔从京城回来说,萧将军又打胜仗了。” “萧将军是谁啊?”有人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圣上眼前的大红人,萧临羽,萧将军!” “他可是骁骑将军!” “大英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热烈讨论着。 阿兰的心却越来越凉,她浑身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 英雄?她记忆里的魔鬼却受万人敬仰,被敬奉为英雄。 阿兰默然地收拾绣布,不愿意再听到一字一句关于那个人的话语。 这是,一个清冽的嗓音响起。 “阿兰姑娘,这块给我包起来好嘛?我送给阿姐的。” 是村头的教书先生柳相泽,常来关顾阿兰的熟客。 “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阿兰腿脚麻利地给他包好,递给他。 柳相泽对她羞然一笑,耳尖却悄悄红了。 阿兰也回以一笑。 他耳尖却越发的红了,接过绣布的手轻轻颤抖。 回到家,阿兰细数今天买了多少钱的绣布。 “今日相泽先生来买了吗?”六婆笑着问道。 “来啦,他对家里人可真好。常常给家里人买绣布的,可真体贴。”阿兰笑着回道。 六婆打趣她道:“他是对家里人好,还是对你好?哈哈。” “哪有人天天买绣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相泽先生对你有心意,就你蒙在鼓里。” 阿兰连忙否定:“不会的,先生只是心眼好,照顾我们小生意的。” 她脸上露出羞赧的笑容。 随即又黯淡下去:“我这样的容貌,又怎么值得他喜欢?先生要是看到我的脸,早会吓跑去。” “我的阿兰美得很,只一道疤就能吓跑,也算不上什么良人。”六婆安慰道,用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好似在观赏珍宝。 “你只需告诉阿婆,你对他有心意吗?”六婆认真地问她。 阿兰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怅然道:“先生当是要配更好的女子的。” “阿兰是不配的。” 第25章 翌日一早,六婆便蹒跚着脚步出门了。 傍晚才归家。 她回家时,身旁跟随着笑得一脸羞涩的柳相泽。 阿兰打开门,看见两人,震惊不已。 “相泽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你表心意,阿兰姑娘。”柳相泽眼底满是坚定。 三人进门坐定,阿兰云里雾里,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六婆对她和蔼地笑笑,“你听相泽先生讲就是了。” 柳相泽娓娓道来:“我心仪阿兰姑娘许久,若阿兰姑娘也对在下有分毫心意,我们不妨试一试。” 他的脸早已涨红一片,“不知阿兰姑娘愿不愿意?” “可是我的脸。”阿兰犹豫不决。 “我已听六婆讲了,不打紧的。”柳相泽眉眼含着柔情,“阿兰姑娘心地善良,容貌乃身外之物,在下不在乎的。” 六婆轻轻抚摸阿兰的背,鼓励她将面纱取下来。 阿兰缓慢地将面纱取下来,露出一张精致动人的小脸。 只不过上面明晃晃有着一道淡红色的长疤。 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不像当初那般骇人。 柳相泽眼底却有惊喜,轻声说道:“阿兰姑娘很美,这疤痕宛若梅枝,不用在意他人眼光。” 阿兰终于如释重负般笑出声:“谢谢先生。” 柳相泽清爽一笑:“以后不必叫我先生,唤我相泽即好。” “相泽。”阿兰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脸上浮现朵朵红晕。 六婆则将两人的手轻轻交握在一起道:“那我就把阿兰放心交给你了。” 柳相泽语气坚定道:“我定不负阿兰姑娘。” 日后,柳相泽便每每学堂放学都赶来接阿兰,帮她提着绣布,送她回家。 两人风情月意,日子过得平淡且甜蜜。 这日,柳相泽像往常一般去接阿兰。 街头卖菜的婶子看到他道:“柳先生红光满面的,这是好事将近了?” 柳相泽笑得羞涩,却连连摆手:“婶子别拿我取笑了,还没有呢……” “那你可得快些下手哩,阿兰姑娘多好啊!”卖菜婶子语气戏谑,调侃道。 柳相泽笑着搪塞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心里却装着婶子的话语,去接阿兰的路上他都心不在焉。 到了阿兰的摊子,他熟稔地帮阿兰收拾绣布。 阿兰看着他问道:“相泽,你心里有什么事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柳相泽思索后还是开口道:“阿兰姑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