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圆月高悬。
黎司晚醒来时,已经夜深了。 第一眼便看见了身上盖着的披风,黎司晚认识,是夏侯宿的。 微愣片刻之后,黎司晚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心底在这一刻,很是温暖。 看来这夏侯宿,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 那她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才是。 黎司晚想着就站起身来,跑进药庐鼓捣一番,在吴心的帮忙下,把一堆药材搬进了夏侯宿的偏殿。 药浴池已经重新放上了热水,黎司晚则把药材一一放了下去。 这是新药方配合的新药浴。 “小姐,怎么样?” 黎司晚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不错。” “那便好,也不枉小姐这么辛苦才研制出来。” “不过还缺一味药材,你去药庐药杵那里,放着柏梓花,你帮我用水好好洗洗,洗完之后再沸水里滚两刻钟,一定要看着,别让它散了,我也得看着这边。” “好,我这就去。” 吴心快步出去,刚转身进了院中,夏侯宿从一侧回了书房。 脸色很是不好,苍白又夹杂着青黑。 明显是急怒攻心。 看见桌上的汤药,夏侯宿看向外面的家丁,“这药谁送来的?” “是韩小世子给吴宇的。” “有他人进过这里吗?” “没有。” “下去吧!” 家丁不由得看了看偏殿,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未来少夫人,也不算外人吧。 而听了家丁的话,夏侯宿也没再多想,端起汤药就一饮而尽。 转身走到一侧,正要提笔写信,却发现眼前有些模糊,一股气血直冲颅顶。 夏侯宿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内息压制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转息之间,他气血翻涌,全身燥热的难以克制。 夏侯宿起身,赶紧快步向着药浴池走去,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可刚到门外,就听内里有什么动静。 “搞什么啊,谁把花瓶放到这里啊,绊我下水,差点淹死在这池子里。” 黎司晚抱怨的声音在夏侯宿的耳畔掠过,丝毫不被听清。 他混沌里,只看见黎司晚掀开帷幔缓步而出。 衣衫尽湿,紧贴着她的身姿,曼妙婀娜,一目了然。 满头墨发都湿哒哒地散落在身侧,水滴顺着下颚,滴落颈弯和领口。 如此画面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不仅诱惑着吞噬他的理智,更是唤醒了他心底刻意压制尘封的记忆。 这也是他的秘密。 无尽的愤恨在眼底汇聚,好似将他拉回那绝望的夜晚。 “宿小侯爷,我这毒酒不错吧,你此刻是不是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快被消噬殆尽了?” 红绸罗帐,龙凤花烛。 满是喜气的婚房里,黎司晚一袭嫁衣,美艳无双,但脸上的笑意,却嚣张讥讽,眼底的恶毒,更是颠覆曾经温柔的伪装。 夏侯宿半跪在她身前,拼尽力气也抵挡不住体力的消解,五脏六腑火热绞痛,口中鲜血喷出。 “为什么?” 黎司晚一声冷笑,“为什么?既然你这般好奇,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早就是殿下的人了,我接近你,不过就是为了今日,殿下已然安排好了一切,等你一死,二十万镇远军,便会尽到他手。” “所以从一开始,便都是你们设的局!” “是啊,宿小侯爷啊,你聪明一世,可怎么就不知,权势是这世间最具诱惑的东西呢?你一心信任的好兄弟,早就不是年少的模样,如今的他,为了帝位,可以牺牲一切,我也是。” 黎司晚说着,在夏侯宿身前蹲下身来,“我也不怕告诉你,老侯爷回京遇刺一事,也是我透露的消息,殿下下的手,老侯爷虽然未死回到了侯府,但不是病重不治,而是我亲手送走的他。” “黎司晚...” 夏侯宿怒吼着向前扑去,却因毒素攻心被黎司晚躲开,他倒在地上,无力呻吟。 这时,门开了。 宋祁钰一脸淡漠的走了进来,黎司晚却娇柔地俯身靠进了他的怀里。 “殿下,他刚刚可是想杀我呢!” “是吗?可吓到你了?” “自然是吓到了,而且这些时日我潜伏在他身侧,他虽未碰过我,我却也恶心得很,殿下,你可要为我出气才是。” “这还不简单?” 宋祁钰笑着俯身下来,一手拽过夏侯宿,拉扯着他扔到门口,让他看向侯府院中。 “夏侯宿,看看吧,如今的侯府,是什么模样,我也是看着曾经的情分,才让你好好为他们送行呢。” 说着,还将一把匕首放进了黎司晚的手里,“他的命,是你的了。” 夏侯宿看向门外,血色遍布,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 黎司晚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手中握着匕首,却不敢落下。 宋祁钰上前,握住她的手,“来,我教你,要做皇后的人,可不能心慈手软。” 匕首刺入体内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生命的逝去。 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取走夏侯宿的性命,而是留下护卫看着他,逼他看着通天火光,将侯府尽数吞噬,这才扬长而去。 夏侯宿还依旧记得浑身焚烧的滋味,他步入地狱,得上天垂怜,这才获得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重生之后,他步步为营,只想保住侯府,如今,却依旧被黎司晚算计。 满心的仇恨混杂着药力,让他开始失控。 而黎司晚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从里面一出来,就看见了夏侯宿,也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却只当是他身体不舒服。 快步上前。 “你怎么了?没事吧?” 关切的话语戛然而止,刚到夏侯宿身前,黎司晚便被夏侯宿猛的一手掐住了脖子。 黎司晚抬眸就看见他血红的双眸,眼底的恨意和杀意让她瞳孔一震,心底发颤。 不等她发问,夏侯宿已然开了口。 “黎司晚,告密,下药,如今又来勾引本侯,你果然是死性不改。” 什么? 告密,下药? 黎司晚一头雾水,但夏侯宿已然失了控。 此刻黎司晚在他的眼里,和记忆里虚伪的面容重叠,是阴险恶毒的杀人凶手。 是他前世今生,无数睡梦中都要惊醒的存在。 更是他无时无刻,不想杀掉的人。 手里的力道越发重了,黎司晚呼吸不过来,身体还被夏侯宿拎上半空。 “夏侯宿,你又发什么疯!” 黎司晚拼命挣扎,手脚扑腾着踹向夏侯宿。 好在夏侯宿气血翻涌,力气也受了影响,不过转瞬黎司晚就从他手里逃脱。 可就在黎司晚朝门外跑去时,夏侯宿又猛然伸手,直接将她拽了回来。 黎司晚失衡撞进他的怀里,温软炙热,夏侯宿仅存的理智,也瞬间被药力侵占。 “既然你一心想做本侯的人,那今日,本侯就成全你!” 说罢,夏侯宿直接将黎司晚扑倒在地,伸手就暴力撕开了她的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