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白被这一发现震住,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诗会散去。 他才寻了空隙,一把将沈梨晚带去无人的小道,想也不想当即质问。 “你的字迹,为何与婉儿的一样?” 萧景白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前段时间,他在她院里看见的那假山流水亦涌入他脑海,若是当时的装点是巧合,那如今的字迹呢? 他猝然记起来,沈月婉在婚后,就总是对他们通信的事避而不谈,偶尔他问及信件里谈及过的事时,婉儿亦是以记不清了来敷衍他。 一股荒唐的念头,自萧景白的脑海升起。 他不觉握紧了沈梨晚的双肩,眸色猩红。 沈梨晚神色却是异常平静。 平静中又透出了些许不解,她不解,为何萧景白今生看到她字迹的反应会跟前世相差那么大。 前世,萧景白也看过她的字迹。 可那时他在发现她和嫡姐的字迹一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是讽刺,是不信任。 ——“沈梨晚,你以为你处处学了婉儿,就能成为婉儿吗?” ——“少在这种无用的事上花心思!明日起便将你这模仿婉儿的字迹改了!” 他这一句话。 前世的沈梨晚便不再用右手写字,只用左手写丑陋至极的字迹。 思及此。 沈梨晚回望面前的男人,莞尔一笑。 “因为,妾身是学的姐姐字迹,侯爷不喜的话,日后我不写了便是。” 话音落地。 萧景白的眸色沉了几分,他冷凝她:“你以为此话我会信?练字行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算是你抄学的婉儿,那也该是自幼便学了,对吗?” 闻言,沈梨晚神色一怔,心里可笑又悲哀。 前世她的解释他不听,如今她承认是自己学的嫡姐,他却又自己想通了。 实在是应了造化弄人四字。 沈梨晚云淡风轻释然,问他:“重要吗?” “重要。”萧景白执拗看她。 可沈梨晚却是笑了:“可对我而言,不重要了,侯爷何必执着?” “若我非要执着不可呢?” 这是萧景白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神态。 沈梨晚愣了一瞬,却再无其他念头。 她扯了一抹笑,没有再多解释。 “侯爷要如何想,便如何想吧,妾身还要去陪皇后,先行告退。” …… 在行宫待了三日,散宴回宫。 回宫当日。 由于诗会那日白迎珠的事,虽然最后已经无人敢当面议论,可到底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渐渐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沈梨晚这次是否还会跟着回宫。 毕竟,虽她是二品夫人,太后对她再喜欢,总也不能将她像皇帝的妃子似的始终扣留在宫里。 说到底,沈梨晚如今还是侯府的夫人。 “萧夫人,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陪哀家也辛苦了,这次便回侯府去,好生跟你家人叙旧。” 太后如此说道,而一旁的谢明渊虽然神色不喜,却也并未反驳。 沈梨晚心下了然,这次并未再多说,福身应了下来:“是。” 皇家马车起驾回宫。 沈梨晚随着萧景白往侯府去,心里已经淡然不少。 对她而言,去深宫或去侯府其实并无两样。 她只在乎娘亲,如今娘亲的病情稳定下来,又得了安定,她便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回到侯府。 萧景白先行进了府,而沈梨晚才踏入厅中一步。 迎面而来的便是老夫人的怒斥:“混账!给我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