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卿蓉也不得不将这道口子掩盖,继续维持着。 她收拾齐整,当日随着倪思榕于城门口迎接。 浩荡的队伍自城门外而至。 最终以杜元赫领头,停在了门口。 杜元赫翻身下马,踏步到倪思榕面前,躬身参拜。 “臣不负陛下所令,已将西南各国收入大邺!” 半年未见。 杜元赫的身形远比之前更为魁梧高大,边疆炙热,他的肤色比从前也深了几分。 下巴长了青色的胡茬,更显英武之气。 范卿蓉目光淡淡打量着,看着他,却突然生出一股陌生之感。 这一刻,她好似真的跟杜元赫已相隔甚远。 很奇怪,就连当初她对杜元赫的那些深刻恨意,竟也随着这些时光而消散了。 此刻在她眼前的杜元赫,对她而言,仿若就真的只是一位素昧平生的永安侯。 杜元赫同样看向了一旁的范卿蓉。 “臣参见……愉妃娘娘。” 话音停顿半晌。 他的目光忽地落在了范卿蓉稍稍隆起的腹部,眸色骤然一紧。 第34章 一时间,杜元赫仿若忘了礼节,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等他回过神来。 倪思榕注意到什么,先一步开了口:“永安侯,朕还想与你分享一次好消息,在你西南捷报传来那日,恰逢愉妃有喜,想来你与这孩子倒是有缘分。” “日后,待孩子出世,就由你来替他取名,以作纪念。” 此话一出。 范卿蓉和杜元赫的神色皆是一僵。 杜元赫神色不禁冷沉,帝王心深似海,倪思榕此话,分明是在故意的。 是示威,亦是折辱。 陛下以抢了他的妻做示威,还要他替他们的孩子取名,哪里不算是折辱呢? 杜元赫眸色复杂,看向了对面的范卿蓉。 同样的城墙。 上一次是她成为了愉妃,如今,她已怀了陛下的骨血。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定定垂头应了声。 而这一幕,落在范卿蓉心底,更多的却是唏嘘和失落。 在倪思榕随口让杜元赫来取名时。 范卿蓉便忽地意识到,对倪思榕而言,她和这个孩子都不及给永安侯下马威重要。 玩物二字,再度浮现在她脑海。 原来,倪思榕并不重视这孩子的到来。 意识到这点,范卿蓉的心里难以避免生出失落。 但也仅此。 她早已料到了,不是吗? 范卿蓉静静望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心静如水,再无波澜。 …… 侯府。 杜元赫踏入侯府时,远远便听见了宸儿大声训斥下人的声音。 “你个混账玩意儿!让你帮本世子写功课,却让我挨了夫子骂!” “打!给我往死里打!日后看谁还敢敷衍了事!” 随之而来的是大板落下的声音,以及小厮的哀嚎求饶。 “小世子饶命!奴才未曾学过功课,是真的不会!” “小世子饶命啊!!” 可那木板声并未停。 宸儿高坐在一旁,手边全是些玩耍的器具,神色飞扬,丝毫不将人命当回事。 简直就是纨绔模样! 而就在一旁,顾芸欣静静待着,对宸儿这番举动并无任何阻止,甚至还不忘叫人加重了些。 看着这一幕,向来对宸儿无尽偏宠的杜元赫忽地眉头一皱。 在外一遭,杜元赫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 他想,如果是范卿蓉,她从前便是管过宸儿的,虽是严了些,但她教他辨是非,教他自己的事自己做。 虽是些极小的事,可日益累计却能将人养成不同的性子。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成了娇惯的纨绔模样! 一抹悔意自心底升起。 杜元赫悔自己当初被偏见蒙蔽了双眼,竟到如今才意识清楚。 随着那头小厮的哀嚎愈发痛苦,他再见不下去,上前一步,冷声质问:“够了!宸儿,他犯了何错,要将他置于死地?” “爹……”宸儿脸色一变,当即扑上前来,“爹您回来了!” “侯爷!” 顾芸欣更是当即一喜,此次杜元赫回京先去了皇宫,侯府的迎接礼本是在明日。 谁料杜元赫今夜就回来了。 然而宸儿上前的动作被杜元赫一把制止:“小小年纪,竟得一身恶习,顽劣不堪!” “芸欣!你是如何教导小世子的!!” 被杜元赫突然的问罪声吓住,顾芸欣眼眸发红,当即哭着跪了下来:“小世子性子桀骜,哪里是奴身管教得了的……” “管教不了,那要抬你这姨娘有什么用?不如今日就撤去你的姨娘之位!” 杜元赫的声音冰冷。 第35章 顾芸欣神色一瞬僵住,当即神色煞白。 她成为姨娘尚且不到一年,侯爷未能来与她圆房便罢了,如今竟要剥去她的位置! 惊慌袭来,她趴在地上立马道:“侯爷息怒!奴身日后定然好好管教小世子!” “好,那就给你三月时间,若是小世子还是如此顽劣,你在侯府也就不必待了!” 杜元赫冷冷看她,当即转身离去。 顾芸欣一瞬瘫软在地,心神未定。 隔日。 杜元赫去上朝了,屋内,杜宸儿不肯念书,执意要玩蛐蛐。 顾芸欣心里来了气,她看向宸儿,却也只能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小世子,您昨日也听见了,这段时日,您就帮帮我,听话些可好?” “什么意思?” 杜宸儿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他冷眼看她:“芸欣姐姐,不是你自己说我这样做得好吗?昨日你害我惹了爹爹的骂,我还没罚你,你倒想管教起本世子来了?” 一瞬,寒意骤然迎头浇下。 顾芸欣震惊看着被自己带大的杜宸儿,仿若有些不可置信:“你要罚我?” “当然!你是奴,我是主!我罚你天经地义!” 杜宸儿没有丝毫悔意,当即拿起一块小匕首,“来人!给我按住她!我要给她手上刻一个奴字!” “什么?” 顾芸欣瞳仁骤紧,眼看真有下人上前,她冷眼看去:“谁敢?” 她站起来,一把揪住杜宸儿的手:“小世子!需要我提醒你吗?如今我已经成为侯爷的姨娘,是你的长辈,刚刚侯爷让我来管教你!你还想罚我?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芸欣满眼浮现记恨,直接拿起桌上的戒尺,当即就朝他的手掌心狠狠打下。 “我让你罚我!我让你喊我是奴!” “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思及侯爷的责备,思及刚刚宸儿的轻视,顾芸欣越打,心里的气越重,当即下了狠手。 打得杜宸儿手掌心见了血也置若罔闻,手掌心没得打,她便直接将人按在桌上,朝他的臀部狠狠抽打去! 宸儿哪里受过这样的痛,当即大哭起来。 “还敢哭?” 顾芸欣眼一横,当即下手更狠了:“小世子!你可怪不得我!是侯爷让我教养你的!” 一下又一下打下去。 杜宸儿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下一刻,有下人当即惊呼:“芸欣姨娘!不能再打了!小世子他好像晕过去了!” 听见此话。 顾芸欣神色一顿,这才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哭得厉害的杜宸儿此刻唇色惨白,双眼紧闭没了声。 他的手垂落着,鲜血滴滴往下落。 而她刚刚打的臀部,此刻亦是皮开肉绽。 戒尺从顾芸欣的手里不觉滑落,掉在地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