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的《等待戈多》,韩笑笑上学期刚学过这篇课文,对解析印象深刻。舞台上中世纪装扮的演员一胖一瘦带着高顶礼帽,引人发笑的喜剧形象饰演两名流浪汉。两人穷到极致,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狄狄把戈戈从睡梦中摇醒,说“我觉得孤独。” 戈戈睁着睡梦惺忪的眼睛说,“我梦见我很快乐。” 空旷的舞台是戏剧的世界,他们清醒、对话、睡觉,每次戈戈要离开,狄狄提醒他,“我们在等待戈多。” 过路的波卓问他们,“戈多是谁”? 他们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等戈多?” “我不知道” “为什么在这等?” “不知道” 扮演戈戈的演员,眼睛澄净地面向观众。 全剧出现最多的台词‘我不知道’。 一条路,一棵树,两个人陷入无限的等待。韩笑笑读课文的时候未曾感觉到如此荒诞,舞台把文字描述的荒诞无限大地呈现出来。 散场后,她们随着人流往外走。 “他们怎么这么糊涂,长了嘴不会问吗?万一等的是个通缉犯呢。”梁芮可说,她看得云里雾里,还陷在剧情里。 “可能...没法问?”韩笑笑说,拉着梁芮可避让拥挤的行人。 “这有什么没法问的,长了嘴就是要沟通的啊,换了我就得问清楚。” “我也会问。”韩笑笑说,她也觉得荒诞,无头绪的等待,在等待中失去目标,不知去路,是她这个年岁无法理解的事。她的生活规律,美好的大学生活在前方等着她,有什么可迷茫的呢,换了她,她要问,要知道戈多是谁才会等,也或许知道之后,根本就不会等。 韩笑笑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刚才在剧场里震了好几次,周围的光线暗,她没好意思看。终于挤出来,她站在居委会楼前,旁边的垃圾桶散发着异味。她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江淮序。 “喂” “梁芮可失踪了。”江淮序说。梁芮可她妈给她同学挨个打电话,韩笑笑在剧场里没接到,不知道谁提到学习小组,电话打到他那。 韩笑笑看着不远处的人,说出的话一下瓢了,“她她,和我在一起。” “?!!!” “等着。” 挂了电话,梁芮可买水回来。 “给” 韩笑笑接过珍珠奶茶,拨弄着吸管,看着梁芮可。 “你出来没和你妈说?” “她知道我在这了?”梁芮可惊诧地问。 韩笑笑脸色复杂地点头,没想到梁芮可是偷跑出来的,听江淮序说,她妈昨天发现她不见开始到处找,给老叶打电话,班里梁芮可说过话的同学挨个问遍,就差要报警了。 “快陪我回去收拾东西。”梁芮可拉着她要走,奶茶也不喝了,现在就要回去。 “没那么快到,他们就算马上出发,也得傍晚才能到。” “等他们到了就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跑。” “什么意思,你不回去?”韩笑笑问。 “回什么回,好不容易跑出来,回去再接着吵?”梁芮可说,她上高中,她妈辞了市里的工作回来,现在的工资没有原来的高,她爸一个人在市里。每次吵架,她妈就拿这事来说。 她这次出来就是想打工挣钱,她妈不是想回市里工作吗,这样正好,不用她妈操心。 “挣钱有那么容易吗?你能去哪,高中毕业你想拿多少工资一个月?”韩笑笑冷静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