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当初你同裴珏宸一起害我流产,可还记得?”我冷冷问着。 胡氏捻着佛珠的手顿住,半响,她才睁开双眸,一双眼波澜不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 不愧是太后,有魄力。 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不会让她轻易去死的。 我看着这座祠堂,轻笑道:“竟然你喜欢诵经,那每日便来这待一个时辰吧。” 说完,我便走了出去。 一旁的小竹皱眉:“公主,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我轻笑一下。 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呢? 接着,我转身对着士兵吩咐道:“将这座祠堂封掉,一丝光亮也不准泄进去。” 这个法子,是我听梁子卿说的。 说他小时候掉入过黑洞中,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 渐渐地。 人便会神志不清,幻觉耳鸣都会到来。 这种心灵上的压迫,比肉体的疼痛更加恐惧。 再强大的人,这种环境下,不死也会疯。 第27章 随着祠堂的砖头越叠越高,胡氏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又过了片刻。 里头传来跑动的声音,和破风箱一样“赫赫”地喘息声。 一炷香之后。 祠堂内忽然发出不死人类的惨叫声。 接着是指甲挠门的声音,咯吱咯吱地挠的人心头发慌。 这叫声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停止了,我才下令打开祠堂。 微光倾斜进去,胡氏被抬了出来。 她目光呆滞,十指指尖都划伤了,流出了鲜血。 我走上前,问她:“是不是你和裴珏宸用计害我流产?” 胡氏浑身抽搐着,嘴里喃喃道:“是我,是我,我错了……” 我看着此情此景,笑了。 我拿出一份昭罪书,诱导式说着:“不想再受苦,就按下这个手印吧。” 当初,她想用刑让小竹认下罪名,现在我就让她还回来。 胡氏颤抖着手,按下了手印。 我转目看向佛堂上,菩萨眉眼细长,满目慈悲,像极了太后。 那就让他们一直相伴吧。 想必菩萨也是乐意的,我想着笑了一下,举起认罪书扬声道:“胡氏残害我腹中的孩子,但本公主一向宽宏大量,便不取你的性命了,以后你便每日来祠堂诵经祈福吧。” 胡氏听到这句话,呆滞的眼睛动了动。 接着全身颤抖不已,眼里惊恐万分,竟不知从来的力气,爬起来狠狠撞向了假山。 顿时,她便没了气息。 我叹了一句:“可惜了。” 看她那般波澜不惊,我还以为能坚持很久呢。 我挥了挥手,命令道:“胡氏自知罪孽深重,自尽身亡,将人抬给宁王,下葬安置吧。” 虽然楚国并入了夏国,但因为世家间错综复杂,避免反扑,许多人都没动。 自然,这里头也有裴珏宸。 毕竟杀人,也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一个可以服众的理由。 你害我的腹中骨肉,我只是让你诵经祈福而已,我多么的大度是不是? 而你自知罪孽深重,自尽身亡,这便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没有跟着去看,想必裴珏宸也是痛不欲生。 慢慢来,一切还没有结束呢。 …… 三日后。 宁王府发丧,寻人前来吊唁。 但世家们哪敢与他们接触,纷纷闭门不出。 我到宁王府时,便瞧着府内格外冷清。 一旁的梁子卿啧啧两声:“人啊,都是趋利避害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年,这小子缠我缠的死紧。 当初,我还以为他是个傻傻呆呆的少年。 却不想,内里比谁都黑,用刑逼供一把好手,许多阴私手段我都是从他那听来的。 我问他:“为何教我这些,不怕我对你印象不好吗?” 梁子卿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单蠢的模样:“不怕,公主就是太心善了,才会被裴珏宸欺负成这样,我得多教教你保护好自己。” 他说的没错。 我以前被保护的太好了,只会舞枪弄棒,却没去了解这种宅院之事。 导致我在宁王府,一度被人陷害算计。 许芝芝不就是用这些阴私手段,让我落得如此地步吗? 如果我不是公主,怕是早就被她弄死了。 第28章 “公主,该进去了。” 梁子卿的话让我骤然回神。 我脚步一抬,走进了大门敞开的宁王府。 守门人不敢拦我们,行了个礼便匆匆跑进去禀告。 我还没走到大堂。 裴珏宸便应声而出了,他面色惨白,像是大病刚愈一般。 我打量着他,满意地笑了。 他过得不好,我便欢喜。 裴珏宸面无表情,识不清神色,白如水一般的唇轻启:“你来了。” 我颔首,面上挂上伪善的笑:“我来给胡夫人吊唁。” 提到胡氏,裴珏宸眼眸一黯,唇角骤冷:“假惺惺。” 话音刚落,梁子卿便身形一动,狠狠冲着他的脸给了一拳,大声呵斥:“竟敢公然辱骂公主,该打。” 裴珏宸被打的后退几步,脸瞬间肿了起来。 他当即想要还手,我一把将梁子卿拉了回来,小声呵斥:“子卿,不得无礼,这是宁王。” 裴珏宸的手落空了,下一瞬,立刻攥紧了拳。 他沉沉看着我和梁子卿亲密的姿态,怒不可遏:“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理会他,一旁的梁子卿挑衅开口:“自然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霎那间,裴珏宸的脸色便黑了。 他几乎是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们这是私相授受……” “按照律法,文书未出,你我就还未和离。” 裴珏宸越说,像是找出我的错处来,越发硬气了。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眯了眯眼,从怀里取出一踏文书来:“你说的是这个吗?” 裴珏宸顿住片刻。 他的视线直直停在我手中的文书之上,眼中眸光浮动着不可置信。 裴珏宸没有前来查看,木木立在原地片刻,接着顿悟一般笑了起来:“也对,这里是夏国了。” “夏国公主临于律法之上,掌握生杀大权,真是好样的。” 这是在说胡氏一事呢。 还给我扣上了无视律法,残暴不仁的帽子。 梁子卿想要说什么,被我一把按住 我沉下脸走上前,语气格外严肃:“本公主一向严格律己,宁王,你的母亲是自裁而死的,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此次,本宫念你丧母之痛,不予追究你的失言,若再有下次……” 话语未尽,我却是带着一丝警告。 宁王是聪明人,定不会犯蠢在闹。 果然,他缓缓退后一步,脸上毫无血色,沉沉应下一句:“公主说的是。” 我颔首,越过他走进屋内。 上了三炷香,做好面上功夫后,我便离去了。 我吊唁的消息传出后。 就听消息说,陆陆续续有人去宁府吊唁了。 看,权势就是这样迷人。 所有人都会看着你的脸色讨生活。 以前的我真傻,好好的公主不当,去当别人家里的下堂妇。 真是活该呢,还真怨不得旁人。 我看着梨花飘落,心里则是异常的清醒。 这一辈子,我无法再孕,也没必要成婚,再去受那般的苦楚了。 想明白了,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当即直起身喊道:“小竹,本公主想食燕窝了,快快拿来。” “好嘞,公主。” 马上就冬日了,雪也快下了吧。 第29章 楚地修建至颖和郡。 我住进了一处大宅子,也命为华鸯府。 皇帝一脉的站队官员,在阿姐的果断之下,全部找了个罪名放入大牢,或流放,或斩首。 唯独剩下了宁王府没有动。 我知晓阿姐的意思,这是让我自己来动手。 我暂时没有动他们。 恐惧,会让他们自己走上死路的。 这日。 我带着小竹心血来潮去寺庙祈福。 长生阶梯一千阶,我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叩首跪拜。 愿家人身体安康。 我正闭着眼祈福,突感旁边的蒲团之上入了一人。 他喃喃自语:“愿家人身体安康。” 与我所求相符。 我心神一动,好奇地撇了一眼。 这人侧颜很好,高挺的鼻梁,白如玉的脸旁,有几分姿色。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回望了过来,见我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细细打量着,我的眼神炙热且毫不掩饰。 他如玉的脸涌起一抹薄红,似乎有些羞愤,低声道:“这位娘子看我作甚?” 我现在可不似从前。 还会有小女人家的娇羞,见他红了脸,反倒是来了兴趣逗弄下:“我看公子相貌极好,多看了两眼,莫怪。” 他瞬间更红了,如同煮熟的鸭子,连同颈部一起红的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