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尾就像被掐出了胭脂色。
如江南的水上烟雾,我见犹怜。 付烟掉眼泪,软声哭泣。 “哥哥,好疼,你扶我一下好不好?” 如此绝色,是个男人,都心疼。 然而迈巴赫车上的男人铁石心肠,仿佛没有七情六欲,他摇下车窗,一副见怪不怪地俯视着她。 “又演?” 付烟:…… 不是,她真没有演。 男人的话,让她哭得更凶了。 她很想对他说,敲你吗!她是真的疼,本来只是想装一装的,没想到真的崴到脚了。 但她有苦说不出,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流。 “哥哥,我真的很疼……” 她前面演多了,男人就不愿意相信她了。 “我是资本家,没有多余的善心。” 裴知聿并没有她的眼泪而怜惜她,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要摇上车窗。 付烟暗地咬牙切齿。 行,你高贵,你清高! 风水轮流转,有本事别让她追到他。 等她舔狗上位,也让他尝尝舔狗的滋味。 崴到的脚腕此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疼得她嘶了一声。 在那辆迈巴赫要疾驰而过之前,付烟又叫住了他。 “哥哥别走……我真的没有骗你。” 裴知聿抬起眼皮。 便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精致的眉正痛苦地蹙着,贴在地上的左脚腕也红肿了,她肤色本来就白,如今这抹红像浮在雪上,刺眼得很。 她真的受伤了。 看见他看过来,女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因为委屈,红唇更是紧紧地撅着。 她就像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娇贵得很,让人很有保护和占有的欲望。 气氛安静。 男人冷冷看了她好几秒。 最后车门推开。 她面前出现了双高定皮鞋,接着是只尊贵的手。 身价千亿的男人自出生起便没有做过伺候人的事。 “自己起来。” 付烟低头,唇角微微翘起。只是一瞬,就被她悄无声息地掩藏了。 她抬起头,望着男人立体俊逸的五官。 她张开了手。 没皮没脸,故意撒娇。 “我要哥哥抱我。” 话落,她便望进了男人一双幽暗冷厉的眼。 他盯着她。 “付烟,不要得寸进尺。” “……” 好吧。 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能逼得裴知聿下来扶她已经是奇迹了,再作,裴知聿没那个耐心。 付烟收敛了,知趣地借他的力起身。 可她跟个瘸子似的,都不会走路了。 裴知聿神情淡淡,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折腾。 本来只是想轻轻扶一下她的胳膊。 可没有想到下一秒,女人便疼得叫了一声,身体失去重心,朝他的怀里扑了过来。 满香扑鼻。 坚硬的胸膛碰上了柔软。 怀里的女人抬起头,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 “哥哥,我实在疼得走不动路。” 见到他眉间凝霜,付烟下意识如受惊的小兔般,眼睛更红了,她要忍着疼痛离开他的怀里,声音也怯怯,“对不起,我让哥哥觉得不舒服了,我现在就离哥哥远——” 一点。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便突然身体腾空。 她惊讶地抽气,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线条优秀的下颌线,以及他淡红的薄唇。 裴知聿冷冰冰地抱着她,没说话,便弯腰上了车。 她被不算怜惜地抱到了车上。 屁股沾到真皮沙发,车子都发动很久了,付烟仍没有回过神,还是瞪大眼睛地看着他。 她得逞般地弯了唇。 望着男人的侧脸,她甜甜地道:“哥哥,幸好有你在。” 裴知聿没理他,而是吩咐司机开去医院。 付烟鬼点子多,刚还想继续说话的时候。 就见坐在前方副驾的高特助眼观鼻鼻观心,道:“裴总,任命通知书下来了。” “工程总监是蓝延。” 仿佛是怕他失忆后不记得,高特助又补充了一句。 “蓝延,是晚晚小姐的男朋友,您的准妹夫。” “上回小姐带他回主宅,您见过的。” 裴知聿翻文件的手未停。 唇角勾起一个微讽的弧度。 “空降?” 天知道付烟在车上坐得好好的,当听到“蓝延”这两个天杀的字,瞬间警惕起来,同时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蓝延这个渣男还走后门进长京集团当高层了? 这只狗哪里配得上的?! 付烟都要起应激反应了,她下意识坐直身体,想竖起耳朵偷听。 可她的不对劲,却被身旁的寡淡男人察觉到了。 “怎么了。” 他瞥来一眼。 付烟吓到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总不能说自己想偷听前男友的消息吧。 “没什么。”她假装镇定地偏过头,撩头发,若无其事地去看窗外的风景。 裴知聿皱眉,但还是收回目光。 他手上捏着的正是份蓝延的资料。 察觉到他锁眉,似有不悦,高特助便道:“是董事长安排的。” 裙带关系。 裴知聿冷呵了一声。 他手翻着,一页一页扫过。 “就凭这能力,坐上总监的位置,胃口倒大。” 付烟攥手,从刚才听到现在,她早就不爽很久了。 所以她不放过任何能在蓝延他大舅子面前贬低他的机会。 “就是就是!我最讨厌关系户了!没能力,还恬不知耻地靠女人吃饭,多不要脸啊!” 裴知聿的动作停了下来。 见裴知聿沉着眼默不作声地扫过来,付烟心脏一跳。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拍了一下大腿,正义凛然地道:“这种人最讨厌了!我就看不起这种人,正是因为有这些关系户才把我们国内的职场给搞臭的!” 声音很大,夸张是夸张了,就是有点中气不足…… 裴知聿没作声,看不出情绪地审视着她。 付烟如芒在背。 她僵硬地抠底下的沙发,最后在男人的眼皮下,她故作轻松地转过头,仿佛是为了寻求认同感,对他一笑。 “我说的对吧,哥哥?” 裴知聿却冷声道:“脚腕不疼了?” 仿佛被回过神来一样,刚才注意力全都放在蓝延当了总监的事情上,现在被他提醒,付烟又疼得五官挤在一块。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又开始眼泪汪汪,“疼……” “该的。” 男人声音分不清喜怒。 没再看她,裴知聿继续工作。 迈巴赫开上外环。 见他随着车外变换的光源,清隽的侧脸陷入暗色,付烟眸光狡黠地转了转。 她歪头,问:“哥哥会陪我去医院吗?” 冷场了几秒。 “高特助陪你去。”裴知聿道。 谁知听到这句话,女人咬唇,更委屈了。 “可是我疼。” 嗓音媚腻。 “没有哥哥在,我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