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猛然回神,却后知后觉地出了层层冷汗。 “陆丞,你想干什么?” 陆丞回到座位上,坦然看着我,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亲兄弟之间,总不能厚此薄彼。”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这样才公平。” “舒小姐,你觉得呢?” 我退到门边,警惕望着他。 “你想我做什么?” 陆丞一挑眉,笑得和煦。 可任谁都能看出,这温良的皮下,藏着吃人的凶兽。 “舒小姐,离开陆晏,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你想要的钱,我可以给你。” 他说着又走进,伸σσψ手将我散落的发丝勾至耳后。 “你知道,我不喜欢牵连无辜,尤其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事物。” “但要是有人不知好歹,那我不介意一起清理。” 陆丞说完,定定望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出乎他的意料,我挪开一步,语气坚定。 “陆丞,不可能。” 陆丞瞬间变了脸。 “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昏迷十年没办法把陆晏拉下水吗?” “不,我知道你可以。” 我看着陆丞,缓缓摇头。 我至今还记得,那次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我见到陆晏的情景。 他缩在角落,极力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却还是止不住地战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他的害怕始出何因,只快步上前轻轻揽住了他。 “阿宴,是我。” 陆晏愣了愣,将我抱得更紧。 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唯一能救命的浮木,陆晏紧紧抱着我,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繁繁……救救我……我好害怕……” 陆晏语序无措地说着,声音含混带着战栗。 我默默听着,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 最后的喃呢,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格外清晰。 “繁繁……不要离开我……” 我一愣,瞬间想起医生的嘱咐。 “患者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发病时会本能地防御,所以除了亲近之人外,最好不要靠近。” 像是石子高高投起,顿入湖心,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我忽然明白了,何为互相救赎的意义。 从前在季廷笙身边,他说不了话,我便假装听不见。 在我这里,他和常人无异。 后来我们一起长大,在冰冷的城市中相互扶持,后来他被季家认回,将我带了回去。 【太好了,繁繁,我终于能让你过上舒心的日子。】 季廷笙笑着对我打手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可惜早在之前,为了让他放弃给我配人工耳蜗,我谎称自己的耳朵永远好不了。 和他在一起,我得装聋作哑一辈子。 但当时,我看着季廷笙,笑着点了头。 那时的我还年轻,以为共苦的结果,一定是苦尽甘来。 却忘了那时的季廷笙已经恢复了嗓子,再不需要我。 可是陆晏和季廷笙不一样。 他将我从彻骨的海水中捞起,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将他揽在怀里。 这才是救赎,而并非一厢情愿。 “陆丞,你死心吧。” “我永远不会离开陆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