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办公桌前坐定。
闹了这么件乌龙之后,我便不太好意思抬头去看俞颜泽。 余光瞥见俞颜泽的耳垂,发现也红得像要滴血。 还意外的纯情呢。 “咳,叶小姐,刚才多有得罪。”俞颜泽清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刚才骚扰您的是我们这的病人,他…此前遭遇过一些变故。” “而你,恰好和他的一位故人长相相似。” 他说得很委婉,大致告诉了我状况又完全没有透露宁叙辞的隐私。 但不提还好,一提我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升腾了起来。 “那,如果我之后成功入职,再被他这么骚扰怎么办?”我抬起头,问道。 俞颜泽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看着我,坚定的说:“不会的。” “我们会保障员工安全。” “如果他一直骚扰你,那我们就只能请他去别处就诊了。” 俞颜泽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道,如微风拂叶,让你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他。 他看着我,还是清浅地笑着,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可以随意决定的事。 我心底的烦躁缓缓熄灭,接着,我也意识到刚刚的问题有些迁怒的成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俞医生,嗯,我们开始面试吧。” 虽然做足了准备,但被这么一打扰,脑子还是有些乱,但俞颜泽始终不疾不缓,平和的指引着我,一轮面试下来,我竟觉得心里平和极了。 “…那么,今天的面试就进行到这里。”俞颜泽温柔的结束了和我的谈话。 “我们需要再内部讨论一次,若您通过面试,三个工作日内,会有人事通知你。” “当然,就算不通过面试,我们也会通知的。”他笑,“别紧张,在我个人评估里你分很高。” 他拉开椅子,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颗糖:“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是颗咖啡奶糖。 从前我在他这里就诊时,他也很喜欢给我塞一颗这种糖。 带着奶香的咖啡味在嘴里化开,我注视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无名地感到一阵心安。 这是他的味道。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接着,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我瞬间短路,脸瞬间爆红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走过一间古寺,一个男人正闭眼跪在佛前的蒲团前,手轻捻着一串佛珠。 佛在台前垂眸看他,似是怜悯。 一位身穿袈裟的老者走过来,双掌合十:“施主,何至于此。” 男人睁开眼,满眼沉痛,声音更是喑哑而苦涩:“怀素法师。” “施主可知,你所求要付出何种代价?” 我这才看清,那男人分明是宁叙辞。 “我知。” 他转向僧人的方向跪下,以头触地,长磕不起。 “你妻含恨而死,本在此再度化九九八十一天,便可转投来世” “你所求行这逆行之法,会让你俩都永无来世!”僧侣长须颤抖,把手中禅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你怎知你妻是否愿意付出与你一同魂飞魄散的代价,只为与你重修一世?!” “吾与爱妻,不盼来世,唯求今朝。”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沉重的悲怆。 “罢了,罢了,都是冤孽。” 僧侣摇头叹息,半响,他说:“你便如此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