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慈扑了上来,忍着泪凄声道:“知行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萧知行退后一步躲开她扑来的身躯。 一双凤眼冷冷地撇向她,语气阴冷无比:“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第13章 李慈悬在半空中的手一顿,她眼圈霎时间红了:“你怀疑我?” “你居然怀疑本宫?就因为温南风吗?” 第一句是不可置信和难过。 第二句便是尖锐的质问声。 萧知行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下,他没再说什么,稳稳抱着温南风转身离开。 李慈紧紧攥着拳,想要拉他,却在看到他的背部之时骤然停下。 白色长衫的肩部竟被烧毁。 内里露出了烧焦的躯体,一大片显得格外恐怖。 她瞬间哑火,冲着下人喊道:“快去请太医。” …… 书房内。 萧知行褪下长衫,仍由太医处理肩膀的烧伤。 李慈看着伤痕,不由得皱眉问着太医:“太医,这今后是不是会留疤?有办法处理吗?” 太医嘴里说着:“老夫只能尽力而行……”手中则按下了一抹草药敷在伤口处。 这看着就痛。 李慈心疼不已,转目去看萧知行,就见他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他好似感受不到疼。6 径直坐在那儿,眼神一眨不眨盯着某一处。 李慈抬起眼皮,视线扫向美人榻上温南风的尸体,内心满是不满。 这都没烧掉…… 晦气! 倏地,侍卫来报:“大人,我们在府外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李慈正心情不好,见有人敢来触霉头,当即吩咐道:“送进大牢,说不定就是这人放的火。” 侍卫迟疑一瞬,应声准备退下。 萧知行突的开口了:“慢着,带上来看看。” 他语气很冷,就像寒冰一般刺骨。 侍卫领命下去,再次进来,抓了一个女人押着跪下。 萧知行睫羽垂下,等看清来人的面目,眉间一皱:“怎么是你?” 此人是早已离府的春月。 春月面带泪痕,黑白分明的眼珠满是惊恐,怯怯开口:“大人,我听闻祠堂着火,心中担忧夫人的尸体,就想过来看看,谁知被侍卫当做奸人抓住了” 萧知行眉梢的冷意消散几分:“是个忠心的。” 话音落下,他眉眼闪过一丝痛楚:“你离府之时,可察觉到你家夫人的异样?” 春月闻言,眼眶掉下一颗泪:“大人,夫人过得好苦呀。” “秋天露水重,住在四处漏风的屋子,夜里总是咳嗽。” “后面挨了板子,便彻夜难眠,日渐消瘦,直到挑断手筋,她好像也没了想活的念头。” 萧知行每听她说一句,心就痛一分。 直到最后一句,他彻底怔住了。 是因为他毁掉了温南风习武的可能,温南风才服毒自尽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想到这,萧知行本就疼痛的心,像又被捅了几刀,令他忍不住微微躬身,试图缓解疼痛。 李慈听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这意思,是夫君害她自尽了?” “明明是她自己肆意杀人,怎的怪到别人头上来?” 春月听着,不做回应。 萧知行眉头一压,眼中闪过一丝韫色:“慈儿……” 略带警惕的语气,让李慈止住了话头。 这时,春月发现了温南风。 她流着泪扑了过去,嘶哑着喊着:“夫人,您死的好惨呀……” “好端端的,祠堂怎么会着火呢?您连死了都不能安息……” 第14章 话里话外,春月就差明着说有人故意纵火。 李慈的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 她下意识看向萧知行,只见他静静看着温南风的躯体,面色冷淡没有波动。 李慈提着的心松懈下来。 知行哥哥还是爱着她的。 一个死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极力忽视着内心的不安,在心里如此想着。 春月的呜咽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内。 良久,萧知行才沉沉说着:“见你忠心耿耿,这段日子你便在府内吧,南风估计也愿你在。” 春月抬起头答谢:“多谢大人。” 祠堂起火一事,依旧被萧知行轻轻揭过。 春月哭肿着眼,死死守在温南风旁边一夜。 之前认识的丫鬟们劝她休息,她只摇摇头。 很快到了到了小殓那天。 萧知行和李慈都来了。 萧知行替温南风穿戴好寿衣,亲自描眉画黛,画完后温南风面若桃李,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眼眸颤了颤。 眼见着棺木合拢,萧知行控制不住地上前挡住,唉声喊着:“南风,南风……” 李慈厉声呵斥:“快拉开。”3 人群嘈杂起来。 萧知行被强行拉开,棺木慢慢合上了。 他突的不再挣扎,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峻,静默不语。 春月在一旁看完整场戏,垂下眼眸,遮掩住眼里的讽刺。 下葬当日。 朝阳照耀在普陀寺的轮廓之上,显得神圣无比。 一众队伍抬着棺木,上了金顶。 萧知行跟在后头,眼眸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悠长地钟声敲响,泥土一点点掩埋着棺木。 渐渐地,棺木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土堆和一块石碑。 石碑上面写着—— 【爱妻之墓温南风】 眼见着下了葬,春月心中放下心来,默默来到了普陀寺借住。 …… 三日后。 夜色沉沉。 住在普陀寺的春月鬼鬼祟祟出了门。 趁着夜色来到了温南风的墓前,点上蜡烛,拿起铲子开挖。 春月累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停,直到铲子碰到一个木质的物体,她才笑了。 棺木打开,一具身影坐了起来。 深夜、棺材、死人复活。 哪怕做好了准备,春月还是被吓得惊慌不已,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随后,戛然而止。 烛光晖映着春月惊恐的脸,温南风捂住她的嘴,无奈一笑:“是我,我松开手,你不要喊。” 见她点头,温南风才松了力道。 下一刻,就见春月的脸颊落下两行泪:“夫人,太好了,你真的没死……” 温南风心头一暖。 她抬起手,擦了擦春月的眼泪,温声道:“以后要叫我师姐了。” 送春月出府前,温南风将她收入逍遥宫,成为她师父逍遥子的外门弟子。 相信师父很乐意收这个徒弟。 春月破涕而笑:“好,师姐。” 温南风跳出棺木,顺手将陪葬品包好,两人便将土又盖了回去。 头顶是一片星空。 温南风心绪浮动,眼里闪烁着星光,她终于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