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安因一氧化碳中毒昏迷,在抢救室待了好久。
一天了,孟圆和两个孩子一心牵挂着孩子,整整一天水米没打牙。 她倒是撑得住,但是两个孩子,看起来都恹恹的没有精神。 祝词安还没有脱离危险,孟圆一分钟也不敢离开。 “嫂子,听说安子出事了,怎么样了?” 虎子提着水果罐头和麦乳精过来,孟圆一个激灵从长椅上站起来。 “虎子,你安子哥,还没脱离危险。兄弟,能不能帮个忙。” “嗨,嫂子,有事儿您直说。” “两个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带她们去吃点儿,包子馒头稀饭都可以。” 虎子一句也没推辞,放下东tຊ西牵着两个孩子就往街上走。 孟圆守在抢救室门口,心都悬在嗓子眼了。 虽说人四肢完好,可是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小命难保,或者,伤到大脑成为痴呆也说不定。 她也不是圣母,要用半生来照顾一个痴呆或者植物人,她也做不到啊。 抢救室的灯灭了,孟圆脑门上也急出了汗。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医生推门而出。 “谁是家属?” “我,我。” 孟圆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侧着身子朝里头张望。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这边需要转入病房,家属,签字办理住院吧。” 孟圆噙着泪在纸上签了字。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她一路小跑去办理各种手续,回到病房的时候,祝词安已经安顿好了。 病房很宽敞,三个床位,但只有这一床住了人,祝词安挂着氧气躺在床上,手臂上扎着输液针,还有别的七七八八的管子。 孟圆沉沉地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正常一点。 她找了凳子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等着祝词安苏醒过来。 虎子带着两个孩子进来,递给孟圆一个铝饭盒。 “嫂子,你也吃点吧,这是我从店里给你带的羊肉烩面。” 孟圆接过饭盒,说了句谢谢。 打开饭盒吃了两口,没胃口,又放下。 不知怎的,看不见祝词安醒来,孟圆心里实在不安生。 祝福小心翼翼的拉着祝词安的手,轻柔的小奶音喊着。 “爸爸,祝福来看你了,你快睁眼看看祝福。” 祝愿呆呆的坐在孟圆膝盖上,看着祝词安,小嘴巴张了张不说话。 孟圆用脸在祝愿脸上蹭了蹭,柔声问。 “祝愿,你想不想去牵一牵爸爸的手。” 祝愿点了点头,孟圆把她放下来,两个孩子就这么趴在床边看着祝词安,眼里全是担忧。 虎子把孟圆叫到一边。 “嫂子,安子这边要是没事的话。我想,以后就别去矿上了吧。” 孟圆靠着墙壁,双手自然地垂在两边,眼睛往祝词安那边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前几天商量着说从矿上辞职呢。谁知道出了这个事。” “嫂子,我哥,他有一个车队,现在在搞给镇上工地拉建材,有几个拖拉机,你们要是不嫌弃,回头我和我哥说一声,让安子去车队吧。” 孟圆笑笑,忍不住感叹,真正的朋友从不嫌弃你贫穷还是富贵。 她伸手在虎子肩膀上拍了两下,感激道。 “谢谢了,兄弟。回头,他醒了我问他吧。要是他愿意,我都没意见。” 虎子呼了一口气,欲说还休的样子。 孟圆估计他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便也不问什么。 夜里,孟圆抱着祝福祝愿睡在隔壁病床,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孟圆吓了一个激灵,忙从床上起来,借着外头微弱的灯光,孟圆看见祝词安伸着手往床边柜子上够。 孟圆兴奋地大喊。 “你醒了?” “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孟圆刚出门,祝词安就听见走廊上传来孟圆高亢激动的叫嚷。 “医生,三号床祝词安醒了,医生,快来看呐。” 祝词安忍不住摇了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个女人,还是关心自己的,都说患难见真情,她能在这个时候守着自己,以后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对她好。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孟圆和几个医护人员一拥而入。 给祝词安检查一番后,医生关掉手里的圆珠笔,带着笑意郑重的说。 “家属,病人目前情况平稳,小心照护,这几天注意饮食,注意通风,要是发现头晕头痛恶心想吐,随时告诉我们。” 孟圆连连点头,转身坐到祝词安身边关切道。 “你要不要喝水?你要不要吃东西?你冷不冷?你热不热?你头痛不痛?你想不想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祝词安听着孟圆急切的关心,只觉得这次的矿难是个天大的好事。 他心里熨帖得全然不知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孟圆见祝词安只笑不说话,心想不会真伤着脑子了吧。 于是她伸手在祝词安眼睛面前晃了晃。 “不会真成傻子了吧?” 祝词安一把抓住孟圆的手,轻咳了两声。 “什么傻子,我看你倒像个小傻子。” 孟圆激动地一拳垂在祝词安胸口。 “去你的。刚有点精神,这就开始贫了?” 祝词安故意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吃痛不已地说。 “痛痛痛,这是医院,我是病人,你居然打我。” 孟圆心里顿时生出愧疚,忙小心翼翼地扯开祝词安的衣服,要帮他检查胸口。 只见一片红红的印记,像被刮伤的,又像被砸伤的。 一向眼泪浅的孟圆忍不住流了眼泪,柔声问道。 “痛吗?” “现在不痛了。” 祝词安再次握住孟圆的手。 孟圆不自觉的脸一红,心脏又开始节律地扑腾起来。 但是手,并不想抽出来,兴许是气氛太过暧昧,又或者灯光明暗适度,总让人忍不住遐想,渴望能抚摸更多的温柔。 孟圆赌气似的嘱咐。 “以后,别再冒险了。” “好,为了你们,以后我打死不冒险了。” 气氛推到这里,按说两人的感情应该升温。 但是怪就怪在,偏偏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人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孟圆和祝词安还没来得及反应。 黄莺就冲进来,哭天抢地地大喊着。 “词安,天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快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说罢,她上前一把推开孟圆,伸手就去扯祝词安的衣服和裤子。 孟圆还没来得及站稳,眼看黄莺的手已经扣在祝词安裤子边缘,祝词安身子一紧绷,正要上手扯自己的裤子。 孟圆大力一挥,将她薅一边。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是这个科的吗?上来就扒人裤子,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什么叫尊重? 我还在旁边喘气呢,怎么?你是想今天在这里就献身了?也不问问人家方不方便。” 黄莺被孟圆这一怼,连连后退三步。 沉思了一秒,就开始哭诉。 “我是护士啊,我能有什么坏心眼。我给他词安检查身子,天经地义。要是落下什么隐疾,你负责吗?” “对呀,我负责,他不举我也负责。” 情急之下口无遮拦。 孟圆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旁的黄莺和祝词安齐齐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