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京洛。
洛桑黎和裴远辞已经赶回了京洛。 从龙城到京洛,原本两日的时间,他们又休又玩,花了整整十日的时间。 走在京洛的大街上,洛桑黎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京洛了。” “真好。” 她走在路上,带着高兴的笑。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 大街上叫卖游走的的人,也比往常要多上几倍。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都在庆贺新年的到来。 洛桑黎和裴远辞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春熙楼。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她顿住了脚步。 前尘往事,忽的纷至沓来涌入了脑海之中。 蓦的,她说:“若是宋子秋还活着的话,该多好。” 当年,他对她多有照拂。 这酒楼,他更是经常在此请她吃饭。 洛桑黎看着热闹的酒楼,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到了最后,终究是她对不起他。 裴远辞倏地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她大抵是触景伤情,出言安慰。 “逝者已逝,你当向前看,往后的日子里更要好好的。” 洛桑黎敛去情绪:“嗯。” 说着便朝着酒楼里走去:“这里面的饭食确实不错,今日带你尝一尝。” “好。”裴远辞跟在她的身侧进门。 两人径直走向了二楼的包厢,只是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就碰到了姜南芙。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姜南芙盯着洛桑黎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她身边的人,眼睛里闪现着一丝恨意。 “你既然身边已经有了人,为何还要回来?” 还要打扰她的幸福? 裴远辞随即向前一步,挡在洛桑黎的面前。 “我们是来天朝朝拜,不然你以为我们会愿意来?” “天朝的将门之女,难道就如此善妒的性子吗?” 上一次赛马的事情,他还在耿耿于怀,如今她又偏生要撞上来。 姜南芙眼里闪现着怒火,又想起前几日太和殿的事情。 心里的怒火更甚:“我是何样子?” “我完了,洛桑黎也决不能好过!” 事到如今,谁都别想好过。 宫中已经下旨,要她嫁给城北御史大人家的儿子。 那人虽仪表堂堂,可她根本不喜欢。 这口气,要她如何咽的下去?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和傅承逾,她何故会变成如今这般。 洛桑黎从裴远辞的身后站出来,平静开口:“我的承逾已于六年前去世。” “如今活着的是天朝陛下,与我洛桑黎毫无瓜葛。” “你也无需和我争辩,我们早已没了关系,在六年前,在三年前。” 说罢,她直接越过姜南芙,朝着二楼的包厢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又说了一句:“姜小姐,感情里别太过于执着。” 说完,她就就进了包厢,再不理会楼梯处的人。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人生路上的棋子。 只要有需求,他们就可以任意舍弃。 姜南芙回头去看,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但她心里的恨愈发的多了。 别太执着? 这她已经在傅承逾的身上搭上了五七年的时间,如何放下? 她从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熬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她要如何才能放下这几年的光阴? 姜南芙心里的想法愈加确定,她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随即,她转身离去。 而包厢内,洛桑黎和裴远辞坐在桌前,点完饭菜闲聊之际。 裴远辞看着窗外的风雪,出言询问:“日后你有何打算。” 洛桑黎看了他一眼,语气很轻很淡:“还不知。” “等朝贺结束,先离开这京洛。” 离开京洛,离开这个她从未得到过爱的地方。 裴远辞回头,看向她试探的开口:“那你同我回西域,可有想过其他的?” 比如,和他一同开始新的生活。 他的意思,洛桑黎读懂了,她眼神闪烁的别过头。 半晌,她才开口:“裴远辞——” “我一直把你当恩人,当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