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麾下的镖师,个个身手不凡,对付小喽啰不在话下。 小敏瞧着不起眼,却身手敏捷,力大无穷。 这一战,她战绩最显赫,一拳一个,瞬间功夫,就一个人打倒了六个壮汉,还将甘家的领头人揍得鼻青脸肿,踩在了脚底下。 耀武扬威的甘家打手,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惨叫声一声接一声。 只怕这些人的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 小敏抬脚,在甘家那领头人脸上碾了两下,登时,那人血肉模糊,双眼一翻,竟晕死过去。 众人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 尤其是甘家人,看小敏的眼神,仿佛在看阎王修罗一般。 明明是个美人儿,但一举一动太残暴了。 小敏却一脸云淡风轻,侧脸看向何鑫,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先生心里可有章程。” 何鑫道:“将他们都捆起来,带去见官吧。” 小敏和纪昭连声答应。 我连忙盯着何鑫,轻声道:“且先别忙,去找我义父,先将自己的伤处理一下再去吧。” 何鑫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向我,脸上没有tຊ流露出痛楚之色,反而清浅笑道:“好,听你的。” 接下来,纪家镖局的人忙着捆人,小敏抱着手守在一旁监视,有敢反抗的,她直接一拳过去,打得对方闷哼一声倒地不起,有人甚至闷出一口血,半天都发不出一声惨叫。 有她坐镇,很快众人都认了命,不敢反抗了。 我携了何鑫,进屋找华大夫。 “义父,你快帮忙处理一下,千万别让伤口感染。”我嘱咐了一句,才退了出去。 屋里,华大夫看向何鑫,没有检查他的伤口,而是冷笑道:“这是苦肉计吗?” 被人当众点破心事,何鑫有些不好意思,忙咳嗽一声,掩饰道:“是我反应太慢才中了招,让华先生见笑了。” 华大夫冷笑,却并没有继续训斥,只道:“你跟老夫装什么?今天有要事要办,老夫且放你一马,等忙完了,老夫再来跟你细谈。” 他说完这些话,便不再看何鑫,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后取出一瓶药,淡淡道:“把伤口清洗一下,自己涂吧,以后早晚各一次,老夫懒得动手。” 何鑫摸摸鼻子,无端有点毛腿女婿见岳丈的心虚。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老头不是心上人的亲生父亲,但元元极看重这个义父,自己自然也要讨好他才行。 自己想抱得美人归,必须要过老丈人这一关。 老丈人想找自己谈什么呢? 他一面担忧,一面忍着疼,自己处理了伤口,又回屋换了身衣服。 等收拾好,他走出院子,就见甘家人都被绑了起来。 打手们瑟瑟发抖,郁闷之余,又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嚣张跋扈的领头人,此刻血肉模糊,半死不活,脸上还有鞋印子,十分滑稽。 何鑫忍着笑,面无表情发了话:“既然都妥当了,咱们直接将这群人送到官府,让县令大人处置吧。” 众人都答应下来。 何鑫又看向我,轻声道:“你是在这里等候,还是跟我们同去?” 他没有将我当成柔弱的菟丝子,发话让我留在这里等,而是充分尊重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回道:“自然要一起去的,一起面对。” 他颔首:“好,我们一起面对。” 春风轻拂,空气中有淡淡的茶香浮动,我的心涌出丝丝暖意。 有他坚定陪在左右,对于未卜的未来,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季襄季县令顺利拿下甘家,解决了茶农们的燃眉之急,心中落下一颗大石。 没多久又听说,突然有个姓辛的商户冒出来,也要收茶叶,价格还比甘家多一成。 虽然只高了一成,但也是真金白银呀,茶农们可算是等到好日子了。 且有了这个好开端,说不定能撕开一个口子,让甘家再也不能一家独大了。 季襄打心眼里高兴,中午饭都多吃了一碗。 正泡茶消食呢,突然师爷进来报,甘家的打手跑去闹事,跟辛家人打了起来。 季襄不由得变了脸色,拍案而起道:“辛家人还好吧?被打伤了吗?快快,召集衙役,本官亲自去调解。” 师爷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心说,大人的心,似乎有点儿偏呢。 不过,甘家人明明极其有钱,却坏事做尽,连活路都不肯给茶农们留,委实太过分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喜欢甘家。 季襄见他沉默,忍不住皱眉:“怎么了?莫非被打得很严重?” 师爷回过神,摇头道:“不用调解,辛家人没事,有事的是甘家那些打手。” 季襄瞪眼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爷继续道:“那姓辛的商人,手底下有能人,将甘家打手狠狠揍了一顿,都带来了,告了官,大人出去一看就知道了。” 季襄彻底愣住,等回过神,撒腿就往外跑。 一时升了堂,季襄扫视了一番,不由得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前吏部尚书、朝廷重臣袁鑫荣,竟然站在一个年轻美妇身侧。 看那模样儿,竟十分谦逊。 能看得出,袁鑫荣是甘之如饴的。 季襄嘴巴张着,半天都合不上,不由自主挑起眉,脑补起这女子的身份。 这一位,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本朝有点名气的权贵,他大致还是知道的,没听说谁姓辛。 他带着疑惑,再看另一边,果然就见甘家那群不可一世的打手们,此刻都鼻青脸肿成了鹌鹑。 看他们过得不好,他也就……放心了,舒坦了。 要不是此时时机不对,自己一定要大笑三声呢。 第90章 狠人 这时,袁鑫荣上前作揖,意味深长看了季襄一眼,才徐徐道:“在下何鑫,是这位辛老板的幕僚。” 季襄想起他之前说过自己身份要保密的话,自然不会拆穿,只问道:“你们要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袁鑫荣侃侃而言,将事情讲了一遍。 自然,这个案件并不复杂,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季襄听完陈述,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这些年,茶农们的茶叶,只能卖给甘家,无形中助长了甘家气焰。 偏甘家从上到下,都是奸诈之辈,自视甚高、妄自尊大,时常欺压良民百姓。 季襄即便有心整治,也投鼠忌器,担心断了茶农们的生路。 之前袁鑫荣给他出主意,又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季襄狠下心肠出了一次手,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且原告之中,有袁鑫荣这尊大佛。 他虽然卸职了,但根据他的言辞,里面的水深着呢。 从季襄个人来说,对甘家也是有几分厌恶的。 商贾人家,靠着茶农们的茶叶发家致富,却翻脸不认人,想将茶农们的血肉都喝干净。 自私自利、贪婪成性,又自恃自家垄断了周边几个小镇的茶叶销路,竟妄自尊大起来,连他这个县令都不看在眼里。 甘家这群大手,平时狗仗人势,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干。 杀威风的机会送上门,自己岂能不抓住? 要是徇私,袁鑫荣第一个不答应。 于公于私,都必须按律严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季襄想到这里,一拍惊堂木道:“甘家众人心怀不轨,聚众闹事,按律,领头之人杖责三十,流放边疆,其余人杖责二十,收押一个月。” 此言一出,甘家大手们都哀嚎起来。 那领头之人忍着痛,尖声喊起来:“大人,小人甘三石不服,有话要说。” 季襄冷哼:“你说,你只管说,本官听着呢。” 甘三石龇牙咧齿,辩解道:“这伙人在镇上以高一成的价格收购茶叶,扰乱市场,小人奉家主人之令,过去问询。” “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朝我们动手,将我们打成这个样子。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甘三石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为人也机灵,很有眼色。 平时说浑话无所谓,但进了衙门见了官,自然还是要文绉绉才行。 听见这人颠倒黑白,轻描淡写摘清自己,我直接变了脸色。 身旁的何鑫看了我一眼,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随即他看向那甘三石,连声冷笑:“你在说什么鬼话?高价收购茶叶是扰乱市场,那你们低价收购茶叶,算怎么个事?是不是也是存心扰乱市场?” “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你们是地头蛇,要不是你们蓄意闹事,我们怎么会还手?哼,你耍狠的鞭子,还在我们手里呢。” 小敏适时呈上鞭子,出声道:“这个鞭子,应该是甘三石常用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请大人明鉴。” 甘三石被堵得说不出话,又被小敏吓得身子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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