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剑眉一蹙,怒喝了一声道:
“少废话,到底看没看到?若是谁敢有所欺瞒不报,就以乱党的同伙论处?” 桑云舒佯装受了莫大的惊吓,讨好地勾唇一笑道: “这位军爷,您这么大声作甚啊,可吓到小女呢,我知这大热天的几位军爷办差不易,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万剐的敢犯事。” “几位军爷放心,咱们桑家向来可是及时上交公粮遵纪守法的良民啊,若是见到此人,必定第一时间告知军爷的。” 那军官剑眉狠狠一蹙,冷声下令道: “来人,给我搜!” 桑云舒顿时急色劝慰了一句道: “军爷,这可使不得啊,咱们家的铺子总归就上下两层,一眼便望到底了,哪里还可以藏人啊。” 那军官怒吼了一声道: “有人举报,刚才此逃犯便来过此处,莫不是你们想要包庇逃犯不成?” 桑云舒顿时委屈的哀嚎了一声道: “这位军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咱们桑家向来守纪守法,哪会跟什么乱党分子搅合在一起。” “好歹我爹可是咱们淮城商会的会长,还望这位军爷能给咱们桑家几分情面,一切都好商量啊。” 说完,桑云舒还悄咪咪地将一沓钞票欲塞到了军爷手上。 心里早就哀嚎一片,前世就是因为江少卿曾在他的铺子内来过。 后来这些淮军便趁机将她铺子内的东西全部给砸得乱七八糟,足足损失了差不多两千块大洋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想到这,她就生无可恋,江少卿那个灾星真是阴魂不散,即便重活一世,她都逃不了。 那军官神色微微一凛,不但没接过银票子,还动作豪横粗鲁地推搡了桑云舒一把。 惹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幸亏身旁的丫鬟及时出手搀扶了一把。 伴随着军爷怒不可泄的怒吼声: “滚开,妨碍军务,找死。” 话音刚刚落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身着彩绘镶边花色旗袍的女子,精良的面料勾勒出女子曼妙诱人的身姿。 黝黑的发丝烫着大波卷,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璀璨夺目。 那人气势汹汹上前来,朝着那位军官扇了一巴掌,怒喝了一声道: “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敢对我的闺蜜动手?” 军爷见到面前的美人,神色略显惊慌,忙毕恭毕敬地躬身道: “五姨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眼前的桑小姐乃是您的闺蜜,还望五姨太恕罪。”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颇有几分为难之色道: “小的只是奉少帅之令追捕要犯,公事公办,无意冒犯惊扰桑小姐,还望五姨太和桑小姐能多担待几分。” 沈拧柳叶眉微微一横,怒斥道: “公事公办?咱们沐家几乎一半的军饷都是桑家给提供的,你莫不是怀疑桑家跟乱党分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那军官神色一颤道: “小的不敢,只是少帅那里——。” 沈拧冷声冷气道: “少帅那里,我自会担着,还不快带着你的狗赶快给老娘滚,下次再敢对我的好朋友动手动脚,小心我禀明少帅,直接剥了你的皮。” 那军官忙颤巍巍的点头附和,旋即,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一队士兵转身便直接走掉了。 等他们一走,桑云舒忙感激涕零地握住她的手,激动道: “拧拧,幸亏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好不容易经营十几年的铺子,就要被那群人一窝蜂地直接砸了。” 如今淮城士兵正跟前方的榕城士兵如火如荼地交战,两方僵持不下,到处都是烽烟战火。 没想到榕城少帅江少卿为了打破僵局,带着一队秘密培养的精锐部队直接悄没声息地窜到了淮军的后方。 突袭了淮军的粮草和电报基地,还轰炸了作战指挥部,抢走了不少的枪械弹药。 因此,淮城少帅沐司这才找人恼羞成怒地画了江少卿的画像,满城把他当作乱党分子,下令抓捕他。 如今整个淮城城门紧闭,只许进不许出,连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沐司就没打算让江少卿活着回到榕城。 桑云舒因为知道江少卿的真实身份,这人是出了名的手段残暴狠毒,她哪敢轻易的泄露他的行踪。 若是等日后江少卿趁乱逃了出去,还不得对她打击报复,这一世,她巴不得离那个瘟神远远的。 此刻,沈拧扭了扭小蛮腰,手上攥着的帕子甩了甩,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道: “行了,你现在还有心思管你的铺子,我可听说你那表里不一的妹妹把你的未婚夫都给抢了,瞧你就这点出息。” “若是换成我,还不得跟她干一架,把她的脸划花了不可,平日里抢你的东西便罢了,现在倒好连男人都抢,可曾顾及半点姐妹情意?” 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臂,一块往里间走去,然后顺势往旁边的红木椅子缓缓入座。 桑云舒从底下丫鬟的手上接过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 刚才那情形,即便重来一次,她也吓得不轻,赶紧抿几口茶水,压压惊。 她微微缓了缓神色,淡淡撩唇道: “她喜欢抢,便抢呗,反正顾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沈拧微微凝了凝眉梢,瞅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讶异道: “你今儿这是什么呢?这些年来,你满心满眼可全都是顾家公子,每回顾家公子从大老远的郡阳跑过来看你,你都能欢喜好几日,怎么现在倒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跟你讲啊,你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心爱的男人可不能让,即便是亲姐妹也不行,你那个妹妹就是欺负你是个软包子,这次你非得支棱起来。” 桑云舒前世的时候确实曾经少女怀春,对顾铭扬怀有些许的期待。 可自从得知他心心念念一直所思所想都是妹妹之后,她便看淡了许多,也对所谓的情爱没了任何幻想。 如今更加不会重走老路,没有必要傻乎乎的执拗一段压根就不属于她的感情。 桑云舒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叹息一声道: “行了,你就别担心我了,我早就放下了,能轻易被抢走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还希望我将此等垃圾给抢回来不成?”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幽幽然道: “况且,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专心搞事业,赚钱养老挺好的,谁规定这世上的女子非得嫁人,一个人过清闲自在的日子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