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心一急,以为宋瑜烟出事了,立刻奔了进去喊道:“娘!娘!” 厉泽安闻言,起身站起,见是前天买东西的孩子。 等等! 厉泽安神色一滞,看着沈知言的眼神也呆了几分。 这孩子叫的“娘”,莫不是宋瑜烟!? 愣愣看了半日面粉团的宋瑜烟听见沈知言的声音,立刻回了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还好,没有哭。 她松了口气,可看未开火的灶,又是一阵懊恼。 因为厉泽安,她连饭都忘记做了。 宋瑜烟走出厨房,才一掀开门帘,沈知言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腰。 “娘,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宋瑜烟抚了抚他的头,轻声说着。 厉泽安恍若没了意识般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诧异和疑惑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这孩子是宋瑜烟的儿子?可…… “清欢。”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再一次唤她的名字竟恍如隔世。 没等宋瑜烟回应,沈知言转过身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厉泽安:“你到底是何人?” 前两日在门口站了半天,吃了又不买,还问他娘叫什么。 一定是对娘打了什么坏主意! 沈知言这么想着,眼神越发严肃起来,虽无甚威慑,倒也胜过同龄孩子。 而他这么一问,倒让厉泽安有了丝愁绪。 他看向宋瑜烟,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沈知言身上。 厉泽安心中不由一阵失落,他此刻该算作她何人? 宋瑜烟摸着沈知言的头,道:“他是娘的朋友。” 朋友两字似是像两根尖刺分别扎在他们心上,隐隐地疼痛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宋瑜烟不愿让沈知言再多问,便将话题转移了。 听到她这么说,沈知言的戒备才稍稍放下了些,他红着脸道:“我忘记拿书了,先生让我回来拿。” 宋瑜烟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她还没做饭。 她倒不觉得饿,但是沈知言要长身体,老吃这些糕点也不行。 沉默许久的厉泽安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突然道:“不如去外头用午膳吧。” 第二十五章 互不亏欠 临仙楼。 宋瑜烟看着满桌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只是一直给沈知言夹着菜。 而厉泽安也只是抿了口茶,目光在宋瑜烟和沈知言身上徘徊着。 沈知言惦记着上学,吃完饭以后也没有立刻走。 他见两个大人都没有动筷子,扯了扯宋瑜烟的衣袖,小声道:“娘,若是你们不吃,可不可以包回家啊?” “……”宋瑜烟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快去学堂吧。” 沈知言这才背起书兜跑出了雅间。 他一走,雅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厉泽安看了眼沈知言那连一颗饭粒都没有的碗,终于忍不住问:“这孩子是谁?” “我儿子。”宋瑜烟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厉泽安皱了下眉,心中远不止这一个问题。 可是在看到面前神情淡漠的宋瑜烟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宋瑜烟眼睫一垂,抿了口茶,低声问:“你和……宋小姐,可还好?” 厉泽安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深沉了些许。 她再提起此事,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些矛盾。 他不想再想,却又希望宋瑜烟在乎,这样是否能证明她心中还有他? 厉泽安摩挲着杯沿的手渐渐收紧,又不住地暗骂自己自私。 淑妃说的对,枉他报读圣贤书…… 宋瑜烟并不知道厉泽安的心思已经绕了多少个弯了,她看了他一眼,干笑了两声低下了头:“这是大人的私事,是我冒昧了。” 她将茶一饮而尽,想着这若是酒就好了,至少能让她意识能逃避一下。 “清欢。”厉泽安抬眸,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或许他该将他的情意告诉宋瑜烟,可此时看来,说出来却只是惹人笑话罢了。 宋瑜烟眼眸一闪,抬起了头正撞上他那深邃眸子。 半晌,她摇头笑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十年中,厉泽安并未说过心悦她,一直都是她只顾深情而已。 他只是不爱她,这并没错。 然而,厉泽安并不这么想,听着宋瑜烟那透着凄怆的双眼,还有那满含孤寂的语气,他心如刀割。 他紧握瓷杯的手骨节渐渐泛了白,几乎都要将它捏碎了。 十年前,他们大婚,因为他的那个约定,他耽误了宋瑜烟十年的青春。 她病重时,他和别人暧昧不明…… 他怎会没有对不起她,只不过都心知肚明,不愿说罢了。 “我说过了,我们一别两宽,你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愧疚。”宋瑜烟看着手中的空杯,仿佛在看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沈知言,他是我在泗州捡到的孩子,自小乞讨为生,着实可怜,我便将他认作义子,我们过得很好。” 其实她也有私心,她已经没有再嫁人的心思了。 况且她先前身子不好,常年服药,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根本无福生养。 或许是上天怜她,才让她遇到沈知言。 厉泽安心一紧,他听出宋瑜烟话里有话。 她是不想现在的日子有任何改变,或者说不愿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第二十六章 行善 厉泽安再想说什么,宋瑜烟已经起身叫小二来把这些菜包了起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看着厉泽安,微张着唇:“往后……” 吐出两字以后,她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拿着油纸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厉泽安没有去追,紧抿的唇如绷着的琴弦。 他眼底淌过的痛意深深地刺进了心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意反而让他想起数月前的冬日。 他竟觉得像是十年前的事,终究,是他错了…… 回到家的宋瑜烟也没了做生意的心思,呆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出神。 厉泽安那等聪明的人,一定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她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落寞,甚至是不舍。 如果没有看到他,或许他会在她心里满满隐去,就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