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着一种烦闷,他没来得及细想,抬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孟眷一怔,抬眼看见他,眼睛一亮,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 她立刻挽上他的手臂,说:“这是我哥哥。” 男生害怕了,张着嘴磕磕巴巴地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撒腿就跑。 “呼……”孟眷拍拍胸口,松开了他,“还好你来了,太吓人了。” 时砚礼的表情却没好太多。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沉默不语,孟眷明明对那男生避之不及,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烦躁? 时砚礼倏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哥哥?” 孟眷一头雾水,眼帘颤了颤:“你穿着高中的校服,当然像是我哥哥。” 他没再说话了。 时砚礼并不明白自己内心作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智商高,对其他事不清楚,只知道孟眷的那一声哥哥让他很不高兴。 可为什么不高兴,他说不出来。 孟眷又问:“时砚礼,有人跟你表白吗?” 时砚礼懒懒抬眼,回忆起那些把他拦在走廊里,拦在操场上,偷偷往他桌洞塞情书的女生们,淡淡开口:“小孩别问那么多,好好学习。” 孟眷不服气:“你只是聪明,又不是年龄大,别装大人。” “……”时砚礼被堵得说不出话。 片刻,他看向她:“你问这些干什么,也想和人表白?” “才不是!”孟眷立刻否认,然后又偏过头,故意不让他看自己的脸,“反正你要好好学习,谈恋爱不好的。” 这是借口,但真正的原因她不会说出口的。 她是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 时砚礼升上高三之后变得更忙了些,也开始去上晚自习,所以即便他是班里年纪最小的,成绩却遥遥领先。 孟眷很久没有见到他,而自己在忙学业的同时,也在刻苦训练。 寒假时,孟眷参加了一个比赛。 她兴冲冲地告诉时砚礼:“我要去比赛了,你会来看吗?” 想起书房里成堆的习题试卷,时砚礼清楚自己应该拒绝,但他实在不想看到孟眷失望的表情:“我尽量,你好好比赛,加油。” 孟眷就当他是答应了,连连点头,笑靥如花。 然而比赛那天,时砚礼被父亲发现要出去,严厉批评一顿之后,把他关在了房间里。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他坐立不安,最后咬着牙从房间里跳了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时砚礼的双腿钻心般的疼,他却一声没吭,步伐缓慢但坚定地走出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他到比赛会场的时候,大门都已经紧闭,更别说孟眷的身影。 时砚礼等了很久,不知道是在坚持什么,直到街上安静地只剩下路灯陪伴,他才回家。 他路上还在想着要怎么和孟眷解释,进门之前却看到信箱里被塞了什么。 他拿出来,打开发现竟是一块金牌和一封信。 孟眷稚嫩的字迹很好认:“时砚礼,我拿到金牌了哦!我想你大概是在忙,不过没关系,我把金牌给你,也就是把我的好运分给你,加油啦!” 时砚礼将那枚金牌缓缓地放在了心口上。 言而无信的人是他,被安慰的竟然也是他。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夜破土而出。 第三十一章 被浇灭的热情
加入书架 A- A+ 那天之后,时砚礼和孟眷再没见过面。 因为再开学的时候,时砚礼得到保送名额,被送到了国外。 孟眷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在半月之后,两人之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 她哭了一场,暗暗骂时砚礼:“拿着我的金牌就跑算是怎么回事……” 她真正在意的自然不是这一块金牌,但也只能说是因为金牌。 转眼间几年过去,孟眷考入了名校,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舞。 她在某次比赛上被一位夫人赏识,多相处之前后,夫人把她请到了家中作客。 站到那栋华丽的别墅前时,孟眷愣住了,原来这位夫人是时砚礼的母亲。 她没有说她和时砚礼相识的事情,但时母常提起他。 阳光明媚的周末,时母邀请孟眷来家里吃下午茶,孟眷下课后匆匆赶来,舞服都没来得及换。 见她来了,时母温柔地笑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叫他们把刚做好的甜品给你端出来。” 时母指的是室外凉亭,孟眷应了声,就在水池边伸了懒腰。 她仰起头,姣好的身材轮廓曲线映射在地上。 不远处倏地传来脚步声,孟眷微怔,抬眼看去,整个人彻底愣住。 记忆中的男生长成了少年,下颌线条干净利落,鼻梁挺拔,眼眸深邃,他穿一件白衬衫,看上去是这世间最干净的存在。 孟眷粉唇微启,那个名字卡在嘴边,犹犹豫豫喊不出口。 但很快,她脚下一动,比风还轻地跑到了他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脖颈,开心地笑起来:“时砚礼,你回来了!” 他比以前高了好多,孟眷想,她踮脚都有些吃力呢。 然而她的热情被时砚礼的冷漠一点点浇灭了,他的双手垂在身侧,连扶住她的意思都没有。 孟眷悻悻地松开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时母在这时出来,惊喜地说:“砚礼,你回来了!对了,这是孟眷,她啊芭蕾舞跳的美极了。” 时砚礼淡漠地点点头,却再也没看过孟眷一眼。 孟眷一直期待着两人的重逢,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仿佛小时候的记忆只有她自己记得。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的时砚礼一直克制着自己,直到回了房间,他的手才不受拘束地轻颤起来。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枚金牌,细细摩挲后,小心而郑重地放进了书柜。 少女的柔软和身上的清香似乎还残留在身上,时砚礼低头看了很久,终是脱了下来,而后放进了衣柜。 他学成归来,是为了继承时家的家业,而掌权之后,他才能调用最大的能力去寻找当年亏欠的小女孩。 时砚礼摸着衬衫的纹理,暗自想:再等等,再等等他,等他把所有事都解决,等他再也任何扰心的事,他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接管时家的家业之后,时砚礼忙得连口饭都没时间吃。 与此同时,孟眷出现在时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时砚礼还会被母亲命令回来吃晚饭,桌上就有孟眷。 重逢后的疏离让她变得安静很多,她不再和他主动搭话,甚至都不多看他一眼。 时砚礼有时候看她,还以为回到了小学刚认识她的时候,抱着自己的杯子不出声。 她变了很多,但好像又没变。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谁会一点不变呢?就像他,在国外的时候不知道见到了多少罪恶,人性的卑劣被他看了个透。 商业战场的残酷不比硝烟战场轻多少,很多人的崩溃不一定来自于生命的消逝。 时砚礼不想让孟眷看见这样冷漠无情的自己,他的那副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想看。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两年后,时砚礼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场聚会,只有时眷两家,时机成熟之时,时母说:“我和眷夫人已经商定好,决定让你们结婚。” 第三十二章 各取所需
加入书架 A- A+ 显然孟眷早就知道这件事,听到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她不敢看时砚礼。 眷母知道她喜欢时砚礼之后,就说一定会让她嫁给他。 这是她无法拒绝的诱惑,她喜欢这个男生,从小就喜欢了,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哪怕这变成了一场商业联姻,她也是眷意的。 可孟眷也知道,时砚礼不一定会心甘情眷,所以她不敢看他的表情,不想看见他对自己的厌恶。 他会厌恶她吧?他会讨厌她吧?毕竟她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与他绑定了一段关系。 时砚礼放下筷子,声音结了冰一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眷儿是个好姑娘,我喜欢她,除了她谁都别想做我儿媳妇。”时母说。 她说的这话是真的,她的确喜欢孟眷,而孟眷的身后是眷家,虽然实力比不上时家,但一旦建立合作关系,对时家有利无害。 时砚礼紧抿着唇,半晌,他看向孟眷:“你跟我出来。” 孟眷心里打鼓一样,走在他身后,眼帘遮去视线。 来到没人的角落,时砚礼沉着声问:“这是商业联姻,你明白吗?” 商业联姻,结婚的两个人说白了就是家族的工具,但孟眷还是点头。 “那你还眷意嫁给我?”时砚礼皱起眉,语气不禁带了些怒气。 “为什么不眷意?”孟眷咬了咬唇。 此刻的她在时砚礼眼里完全就是一副听从家族命令,没有自己想法任人摆弄的木偶。 他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