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验室。 韩清夏睁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天花板。 她一瞬晃神,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被囚禁在实验室,每天抽血的日子。 韩清夏猛地坐起,却发现右手被谁握住。 她低头去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交握的手心还有薄薄一层茧,触感十分熟悉。 是宋祁岚。 宋祁岚躺在她身侧,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韩清夏愣了一下。 宋祁岚这幅皮囊生得太好了。 鼻梁挺拔,眉骨深邃,睫毛浓密像是扇子,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唇红肤白,衬着鼻尖一颗小痣,单单这样看着,只觉得妖娆妩媚,像个女孩。 只是他气势太强,又总阴沉着脸,叫别人不敢正视他。 韩清夏被他这幅久违的安静模样吸引,想起那时两人相伴的时候。 宋祁岚身量还未长开,瘦弱的少年,激起她的保护欲。 两人在外时,她总是让宋祁岚睡,自己去守夜。 深夜寂寞,只有火堆与月色相伴。 她那时无聊,就喜欢隔着摇曳的光,去看宋祁岚的脸。 韩清夏记得,那时她还数过宋祁岚的睫毛——多少根来着... 回忆到此,韩清夏去看宋祁岚的眼睛,才发现那人目光炯炯,盯着自己。 她赶紧收回目光,用力挣开他的手。 宋祁岚手骤然收紧,眸子带笑,说:“清夏看我看得入迷了,是不是?” 他是军人,又常年握抢杀人,力气自然不是韩清夏可以相比的。 韩清夏挣不开他的手,听着他的话,愤怒道:“放手!” 宋祁岚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说:“不放。” “我放开,你就走了。” 韩清夏讥笑:“我不走,还等着你继续害我吗?” 宋祁岚一脸受伤:“你说了信我,原谅我,其实没有,对吗?” 那不是你想听的吗? 韩清夏愤愤的想。 她看着宋祁岚一脸失魂,手腕一转,将他向后一推,自己飞速的下床,朝着门跑去。 只是还没跑出五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啊!” 韩清夏只当他另有阴谋,咬了咬牙,没有回头看。 宋祁岚的声音更痛苦,他喊:“清夏....” 韩清夏听到了他的声音,按着门开关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宋祁岚双手放在心口,神色痛苦的闭着眼睛,跪着蜷缩在床上,浑身抽搐着,像是过电一般。 韩清夏惊住了,向他走了一步。 他似乎好受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韩清夏皱着眉头问。 宋祁岚声音微弱,颤抖着说:“我在心口植入了芯片,你只要离我超过五米,就会放电。” “你!” 韩清夏震惊,她不知道宋祁岚竟然能对自己这样狠。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不离开你了吗?”韩清夏愤恨的望着他。 “你知道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了!” 宋祁岚目光渐渐聚焦到她身上,眼神动容,好像透过卿以安的身影看到了韩清夏一般,“清夏,你恨我,我不怨你。这是我应得的。” 说完他神情洒脱,像是虚脱一般闭上了眼睛,电流再次来袭,他周身抽搐,但却再无一声呻吟。 韩清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开,犹豫再三,还是向着宋祁岚走去。 宋祁岚眼睛微睁,看见韩清夏走来,慢慢扬起唇角。 我赌对了,清夏,你还是爱我的。 第26章 城防所。 宋祁岚房间。 韩清夏看着无名指上的圆环。 不是宋祁岚的母亲留给他的那枚戒指,而是一个刻着一圈小字的金属圆环: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这是一年前宋祁岚许诺爱她每一天时,韩清夏的回答。 她没告诉宋祁岚,这句话是她的时代一本名叫《自私的基因》中写的。 书中说人性的本能与天性就是自私,所以最伟大的爱,就是用自我的利他性战胜基因的自私本能后的爱。 当时她对着宋祁岚承诺时,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做到。 现在,她不想付出真心任人践踏,她想为了自己活一回。 韩清夏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想到刚才研究员的话,只觉得无奈。 这戒指上安了定位器,宋祁岚胸口上的芯片是接收器。 只要两人相距超过五米,接收器接收不到信号,就会放电。 宋祁岚刚才就是被电到昏迷的。 韩清夏想摘下戒指,却被告知戒指上绑定了她的生物信息,如果检测不到她的心跳和体温等生物信息,也会放电,所以不能摘下。 韩清夏一阵无奈。 何必呢? 爱能画地为牢,让相爱的人心甘情愿的困守其中。 可两颗相离的心,再怎么绑在一起,也不会相爱的。 ....... 宋祁岚睡得并不安稳。 他恍惚中回到了小时候。 宋祁岚被毛巾塞住嘴,绑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有人来敲门。 他听到母亲开门的声音,说:“两个人,没有被感染。” “孩子在睡觉。” 似乎有人探头看了一眼,接着又被母亲的央求吸引走目光。 “孩子还在长身体,能不能多给点,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新鲜的肉和菜了!” 那人指责:“肉哪有那么好弄tຊ,我们只有这点土豆,要给一栋楼的人分,你爱要不要!” “要,要!谢谢您!谢谢!” 宋祁岚刚把毛巾吐出来,喊道:“等——” 门关上了。 他的话被隔绝在房间中,再传不出去。 母亲拿着两个土豆和几只能量剂,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哭喊到: “你个白眼狼,那是你爸爸,你就这么想把你爸交出去是不是!” 他的头被打偏,嘴角流出鲜血。 卧室内的声音一顿,又更凶猛的叫喊起来,甚至传来挠门的声音。 母亲赶紧跪下来,将他嘴角的血擦去。 “不行,不行,不能让建云闻到血腥味,他已经很饿了,不能刺激他。” 两颗土豆滚落在地,宋祁岚看着它们,说: “妈妈,我想吃土豆。” “你吃什么土豆!你爸爸两个月都没吃饭了,他最爱吃土豆了,你还跟他抢吃的?”母亲一脸阴狠地吼他。 不是的。 爸爸虽然严肃,但是会教他用刀,用弹弓,会陪他玩,让自己坐在他肩膀上飞,卧室里那个浑身青紫,瞳孔发白,只知道叫喊,看他如同看一块肉一样的东西,是丧尸,不是爸爸。 宋祁岚抱住妈妈,眼角带泪:“妈妈,他是丧尸,不是我爸爸。” 母亲狠狠把他推开,骂道:“别叫我妈妈!要不是建云想要孩子,我才不会生你呢!你个白眼狼!他是饿了,才这样的,吃饱了就好了......你——” 母亲将土豆捡起,站起身,神色冰冷:“你别想跟他抢吃的!” 宋祁岚被妈妈推倒在地,心如死灰地看着她转身进了厨房。 片刻后,厨房响起母亲愉悦的歌声。 宋祁岚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无声哭泣,任由眼泪滑落脸颊,突然发觉,自己对韩清夏的偏执与执拗,与母亲何其相似。 母亲因为一己之念将丧尸化的父亲困在家中,任由他如何饿,如何抓狂也不放他离开,害怕他走了,死在军队的枪下。宁愿他痛苦的活着,也不愿他死。 他把韩清夏困在身边,任由她恨他,怨他,也不放她离开。 宋祁岚皱眉,不,不对! 他与韩清夏的误会是可以说开的! 他们之间还有余地!他相信,韩清夏一定能原谅他,再重新爱上他! 宋祁岚猛地睁开眼,看见韩清夏坐在床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他一下神色舒缓,笑着说:“清夏,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第27章 韩清夏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她神色淡淡,看着戒指,不说话。 宋祁岚一时拿不准她的态度,犹豫道:“戒指,你不喜欢?” 韩清夏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是不是早想到,我会对你心软?”。 宋祁岚脸色不变:“怎么这样说?” “你明明可以把放电的芯片安在戒指上,可是你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你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它会放电,你却等到它放电后才告诉我; 你明明可以让戒指永远不能摘下,偏偏把戒指上安装了生物识别,逼我不忍心将它摘下.....” 韩清夏看着他,字字句句,声声质问。 “你赌我心软,赌我不会看你去死。” 宋祁岚对上她悲悯的眼神,觉得自己被看得透彻。 韩清夏刚刚才想明白。 为什么宋祁岚用可以摘下的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