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杳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而且空间十分狭窄,只容得下她蜷着身躺着。
她动了动手脚,手脚都被人绑了去,嘴也给堵上了。 这应该是一口箱子,她被人给装进了箱子里。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这正中陆杳下怀,待在这箱子里可比出去跟苏槐拜堂成亲安全多了。 她待得闷了的时候,就用头顶一顶箱盖,换一换新鲜空气。 等到前边临近拜堂吉时了,马氏和嬷嬷们回院里一瞧,才发现新娘子不见了。 苏槐今日也一身吉服,墨发用同色的发带挽着,端的是隽雅而妖美。 他这副皮囊,不知能骗走多少上京姑娘们的芳心。 只可惜,明白人都明白,这样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亲近,否则容易招来祸端。 这次的来宾中女眷明显比上回少许多,不过像清乐郡主这样的还是坚持到场了。 闺秀小姐们自有一个群体是以她为中心的,她来了,自然其他小姐们都跟着来了。 小姐们听说新娘子不见了,不由露出快意的神色,与清乐郡主道:“就知道,一个乡下女哪有福气当得了宰相夫人。” 可苏槐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不见的是他的新婚妻子,于是乎他当即下令全府上下搜寻陆杳的下落。 府里的人挨个院子地找,从后院找到前庭,一无所获。 剑铮快步走到苏槐身边,禀道:“主子,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唯有抬进府里来的那些箱笼还没找过。” 苏槐抬眸看了一眼侧廊下整齐堆放的一个个红色箱笼。 箱笼里装的都是些婚礼吉祥之物,还没来得及收捡。 清乐郡主道:“义兄,准义嫂会不会是……害怕了,所以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苏槐看向她,道:“何以见得?” 清乐郡主道:“毕竟上次义嫂和义兄定亲之际,发生那样惊心动魄的事。义嫂是从偏远地方来的,没见过那些场面,被吓坏了也实属正常。” 箱笼里的陆杳配合着点点头。 说得很有道理。 可下一刻,她就听见苏槐深情款款地道:“她很爱我,不会走。” 陆杳:真是无敌不要脸。 他说着就一步步往侧廊这边来,慢条斯理道:“我来看看,她是不是躲在箱子里了。” 听他那语气,简直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悠闲有兴致。 很明显的,她是老鼠,他是那只猫。 清乐郡主脸色变了变,她若再阻止就显得她很可疑。 而前院的宾客们大多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戳戳地想,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苏槐走上侧廊,站在第一个箱笼前,提着箱扣打开了箱盖。 里面是些绫罗绸缎。 他有些失望道:“没有。”说罢又盖上,去开另一个。 陆杳在箱子里明显听见他的脚步声在一点点靠近,她内心复杂,虽说她是被人用了蒙汗药绑进这箱子里的,可她居然一点都不想被他给找到。 最后,苏槐站在陆杳所在的箱子外面。 身边剑铮也很上道,负责搬挪箱子,好让苏槐检查。 苏槐手指拨开箱笼锁扣,缓缓抬起箱盖。 光线一丝丝溢进箱笼里,叫苏槐看清了里面的光景。 只见姑娘一身嫁衣,火红的裙摆将箱底铺得艳烈,青丝堆在箱头,被困了双手双脚,嘴里还塞着布团。 陆杳视线与他对个正着。 四目相对,没有火花的碰撞,也没有情绪的交流,竟格外的平静。 对视片刻后,苏槐忽而对她淡淡一笑,眼含勾子,极是惹人。 但陆杳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纯良的笑。 果真下一刻,就听他略带遗憾地道了一句:“也没有。” 说罢,他缓缓放下了箱盖。 只是他完全盖住之前,好像看见她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苏槐便指着旁边的一口箱子吩咐剑铮:“把这个堆在这上面,腾个地。” 陆杳:“……” 这是要憋死她还是镇压她? 站在庭院里攥紧了手心的清乐郡主反倒是愣了一愣。 没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