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回到竹园将食盒打开,饭菜的香气溢出。
这些饭菜看起来十分清淡,但作为一个吃货,她一眼就能看出食材的精贵。 她盛了一碗燕窝粥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 温芸端着粥来到床前搅了搅,“来,吃点燕窝粥,你体虚,燕窝温补,适合你吃。” 她把勺子送到他唇边,谢云烬却将脸移开。 温芸本着对病人有耐心的原则哄道,“你不吃可好不了。” 谢云烬冷笑,“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渗了毒。” 温芸端着碗就吃了一大口,嘴里含糊道:“如果有毒,我陪你。” 谢云烬诧异地回头,就看到她凑到自己跟前的脸。 鼻尖飘来一股淡淡的烟火气,他视线一转就落到她唇角沾着的一丝晶莹的燕窝丝上,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傻气。 “你起来!” 温芸怕他不相信似的,还张开嘴让他看,“我都咽进去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看。” 谢云烬额前的青筋疯狂跳动,“让开!” 温芸看他答应,这才直起身子,“你不用对我疑神疑鬼的,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你才是蚂蚱。”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温芸用软枕将他的脑袋垫得更高了些方便他吞咽,之后用勺子将大半碗燕窝粥都给他喂了进去,“还要不要再吃点馒头?那个能吃,对胃好的。” 谢云烬抿唇,闭眼,“不吃。”长时间的不怎么进食已经让他的胃有些挛缩,吃一点东西就撑得难受了。 温芸也不强迫他,凡事有个度,慢慢来。 “你吃饱了,到我了。” 温芸想拿帕子给他擦嘴,但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锦帕,索性用手囫囵地在他唇上擦了擦。 温热的触感让谢云烬浑身的紧绷起来,还不等他发作出来,温芸已经端着碗到椅子上坐下了。 谢云烬就看着她用自己刚才用过的勺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瓷盅里的汤,他突然想到,刚才那碗燕窝粥也是她喝过的! 谢云烬咬了咬舌头,觉得整个唇齿都弥漫着燕窝的香甜。 温芸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呼,舒服,我给你看看腿。” 温芸来到床前在谢云烬的死亡凝视下掀开了被子。 谢云烬声音都冷了,“你要做什么?” “看腿啊,之前没细看,现在好好看看能不能治。” 谢云烬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眼底都是讥讽之色,“自不量力。” 温芸动作一顿,有些不满开口,“我知道我之前思想不正确,但死了一回后我想明白了,说多了你也不信,你就看我怎么做就是。” 她知道想要短时间内取得谢云烬的信任不容易,反正她也不着急,只要他的身体有所改善,他就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温芸拉开谢云烬的裤腿,伸手在他腿上捏了捏,“有感觉吗?” 谢云烬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温芸是发现了,这人拒绝交流时就喜欢装死。 温芸也不问了,直接从身上拿出银针朝他脚底的痛穴刺了下去。 银针落下,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脚周的肌肉动了动。 温芸诧异之余眼底露出一抹惊喜,肌肉还有反应证明筋络没有完全坏死。 之后她又试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腿有希望。 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只是拧着一对眉头道:“你这腿,挺麻烦。” 谢云烬依旧闭着眼,但温芸知道他在听,小样儿,脖子都快僵了吧。 他想听,她偏偏就不说了,急死他。 “我先给腿上的肌肉松松。” 她在床边坐下,开始给他的腿按摩,激活腿部肌肉更利于后续的治疗。 谢云烬睁开眼,淡淡的光晕洒在她的头顶上,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圈里,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有感觉。” “什么?”温芸有些呆滞的抬头。 谢云烬在一瞬间又回到了猛兽戒备状态,“你不是说你能治吗?现在知道自己没这能耐了。” 他觉得自己是躺久了疯魔了,他竟然有那么一刹那对温芸抱了希望。 温芸一身反骨一下就被炸了出来,她一脸正色,“你可以说我长得不漂亮,但你绝对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技术,今天我就把话放着了,你这一身毛病我治定了,阎罗王来了都不好使!” 谢云烬微怔,心口却因为她坚定的神色狂跳起来,他强自冷着脸,“也罢,反正本世子死了,你也要陪葬。” “能不能不提这事……” 谢云烬看着她动作娴熟地在自己的腿上按揉着,眉头再次拧起。 她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不仅是不一样,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谢云烬不相信一个人前后会变化这么大,除非她极其善于伪装。 一个善伪装的人来到他身边,要说没有目的,他是不会相信的,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会露出狐狸尾巴。 温芸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他按完了腿后她就给他盖好了被子退到了屋外。 温芸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会儿,她就听见墙角的方向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李妈妈你快想想办法啊,春杏姐姐就快不行了呜呜呜……” “你先别急,我想想,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门房借些银子,再找大夫过来看看。” 两人说完话就从墙角走了出来。 三人碰了个正着都停住了脚。 那哭红了眼的小丫鬟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在她身边的是年长一些的李妈妈,也是她的奶娘,她出嫁后也随她到了镇国公府。 李妈妈看了温芸一眼,布满了血丝的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带着小丫鬟福了福身道:“世子妃。” 记忆中,李妈妈一直都十分的爱护原主,但原主嫁到镇国公府后一心讨好镇国公府的人,希望他们能够放过自己,对身边的人十分不屑,觉得她们没用什么都帮不了自己,久而久之就跟李妈妈她们疏远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