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眠不禁环住他的劲腰:“阿渊,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我嫁给了你,可你对我好凶,还要血洗仙族……” “所以呢?” 头顶的声音忽然冷漠。 花云眠一顿,却见男人骤然变了脸:“想要我的爱,凭你也配?” “不,不是!” 一只大手掐上脖颈,挣扎间,花云眠一脚踩空。 意识回笼,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莺儿见她醒来,哭的泣不成声:“公主,君泽渊不久前杀上仙族,捉了您父帝关在魔渊冥牢,要择日斩首!” 第5章 “哐当!” 猛烈的风忽然涌进殿内,吹的房门巨响。 花云眠嗅着风中浓烈的血腥味,这些血,会不会是父亲的? 她跌跌撞撞奔向魔渊冥牢。 冥牢极寒,魔气缭绕,花云眠才踏进去一步,便被沁骨的寒意冻的打了个寒颤。 一路走到底,才见到被铁链锁住手脚,吊在半空的仙帝花荣。 “爹爹……” 花云眠忙运转灵力,将人放了下来。 她小心将人扶起来,颤抖着清理花白头发上的鲜血,将伤药往对方嘴里喂:“爹爹,这是上好的疗伤圣丹,你快吃……” 花荣闻声睁开眼,眸光一颤,却一把推开她:“你还有脸来见本君?” 金贵的丹药滚落一地,花云眠无措抬头,却又听—— “若不是你五百年前爱上君泽渊,又怎会引狼入室?你害死你阿娘和哥哥不算,现在还想整个仙族都毁在了你手里吗?” 花云眠愣愣看着往日疼爱的父帝,慌得连还口的话都说不出。 花荣见她失魂般滚泪,眼中闪过隐忍,但依旧狠下心转过身去,语调严厉:“滚!本帝不想看见你!” 气血逆流,喉间控制不住涌上一股腥甜,花云眠拼命压了下来。 她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白瓷瓶放在地上,忍泪劝:“爹爹,这丹药您先用着,是我连累了您,我会去求君泽渊——” “本帝不要你的东西,你给本君滚得远远的!从今往后我仙族再无你的一席之地,我没你这种女儿!” 花荣爆喝一声,身上灵力震动,一下子将花云眠掀飞到了入口。 牢门轰然一声,彻底关上。 尘灰四散,一门之隔。 门外,花云眠跌落在地,痛不欲生。 门内,花荣蹲下身,聚集灵力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握起白瓷瓶,老泪纵横。 “云云啊,走罢,走的越远越好,阿爹再护不住你了,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 …… 花云眠不敢停歇,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殷红,她起身奔向君泽渊的大殿。 不料却在殿门口,遇上了正出来的花瑶。 花瑶扫了一眼花云眠脚下,只有冥牢附近才有的黑泥,脸色变幻了瞬,随后冷嗤了声。 “你竟还能不要脸来找阿渊?你哥哥的神魂早就被我炼化了,你如今自身难保,不会还天真的想着来救人吧?” 花云眠心头一痛,直接亮出长剑:“让开!我要见君泽渊。” “太子殿下正在处理正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话落,殿内忽然荡出一道灵力:“你要对谁不客气!” 花云眠被灵力击得倒地,再次抬头,就见君泽渊站在台阶上,一脸嫌弃扫过她脏污的裙摆。 不悦皱眉:“仙族的规矩便是如此?” 花云眠无视他的奚落,笔直的跪下去:“求殿下开恩,放过我爹爹。” “那你怕是晚了。” 一旁的花瑶轻飘飘接过她的话头,轻蔑的看着花云眠发笑。 “说你蠢你还是真的蠢,你爹是魔尊心头大患,你来跟太子殿下求情,恐怕求得是催命符。” 像是为了印证她话里的真假。 一个魔族将领提着个渗血的盒子大步走来:“禀殿下,属下已经按令割下了花荣的首级,将尸身扔在乱葬岗任野魔分食!” 第6章 花云眠从未如此绝望过。 拖着一身污泥寻到魔族那所谓的乱葬岗,一走近便有扑面而来的恶臭。 花云眠看见那杂草丛生的污泥之地上,有一块破败的草席。 草席上方,围满了聚集而来的野魔,不远处,滚落着一个脏污的白瓷瓶。 花云眠的瞳孔陡然扩散:“……爹爹!” 她崩溃的冲过去,野魔一哄而散。 草席上,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颤抖捡起脏污了的白瓷瓶,在也忍不住,奔溃大哭。 “爹爹,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我不敢喜欢君泽渊,再也不敢了,你回来好不好……” “原来,妹妹也有自知之明啊。” 花瑶穿着魔族太子妃才能穿的金丝黑凤玄袍,走到她身边。 “既然妹妹知道自己是罪人,便该老老实实赎罪,何故频频去招惹太子殿下?” 花云眠死死握紧白瓷瓶,爱恨在胸口百般纠缠。 “不是我招惹的他,不是……是他说喜欢我,是他要我等着他来娶我,他明明承诺会对我好,永不背弃……” “旁人说什么你都信,仙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踢了踢花云眠,花瑶又施舍般说:“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你逃出魔界,让你有机会给你父兄离歌衣冠冢。”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花云眠麻木抬头,却见花瑶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暗示:“毕竟,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名不正言不顺呢?” “孩子?” 花云眠喉咙一堵,花瑶却已经转身离去,临走前留话:“留在魔界,你迟早得死,我给你三天时间,是死是活,你自己考虑。” …… 花云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 仙侍莺儿心疼的扶着她进屋,凝着瘦了一圈的花云眠,强颜欢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仙桃:“公主您瞧,这时奴婢在您出嫁那日,特地去仙桃园摘的,一直放在了储物袋里!” 粉诺诺的仙桃,她曾经最爱吃。 但她最爱的,是缠着父兄,花瑶,一家人一起去采摘桃子的过程。 如今父兄没了,仙界也被魔族攻下,仙桃再也不是从前的仙桃了…… 花云眠将仙桃推了回去,含泪扭头:“我吃不下,你跟来我来魔界,仙力也受损严重,你自己吃了调理身体吧……” 她累的厉害,从心到身,再无一点多余的精力。 …… 昏睡醒来,屋外已然漆黑一片。 花云眠摸黑起身,心下觉得怪异。 以往这时,莺儿早就把烛火都给点好了。 可现在,花云眠里里外外的找,却怎么都找不到莺儿。 院外,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快去看热闹,仙族来的那个婢女偷盗魔尊的仙桃被发现了,魔尊下令赐落天灯之刑,以儆效尤呢!” 花云眠的身子陡然一僵,巨大的寒意从脚跟往上,冻的她心跳都停了。 落天灯名美,意可不美。 受罚者的身体会被钉入三百六十二根滚烫发红的魔钉,根根没入筋脉,灼烧筋骨,痛不欲生! 花云眠鞋都顾不上穿,踉踉跄跄随着人流跑向聚集的地方。 抬头就见魔族的日月柱上绑着个风筝一样轻飘飘的血人,竟然真的是莺儿! 第7章 花云眠疯了般冲过去,却堪堪只够的到莺儿被殷红侵染的裙角。 平日里陪她绣花扎了手都要红眼睛的小丫头,要被三百六十二根扎进身体里,她得多怕,多疼啊! “你来的正好。” 耳边,沉稳的脚步声自上而下。 君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