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人看看祝旋覆:“你多大?”
“十五。”祝旋覆的生辰就在最近了,马上便是十六岁。 “真实年龄。” “十四。” “舟楮实呢?” “二十一。” “那你叫他小屁孩儿?” 祝旋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被教养的心思单纯,毫无城府。见到的都是学院里最简单的人和事,每日醉心学习。 就算是聪明善学,可心智跟不上年纪,不就是一个小孩儿吗? 他大哥任葶苈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从小培养,心机深沉,冷静自持。 进了汴京,只怕他才是我的对手。” “你当年接近舟楮实,不就是为了他身后的丞相府。 如今这样。。。” 祝旋覆一笑:“这么多年我也将楮实当做朋友,丞相府也不只是任葶苈说了算。只要我脸皮厚,借个势还是可以的。” 祝旋覆说完起身准备走。 “你去哪儿?” “撸铁,练剑。保持一马平川。” 吴悠人看着祝旋覆离去的背影,“哎,人疯起来,谁管男女。 真别说,我都觉的不如她爷们儿。” 祝旋覆认真撸铁,舟楮实则无心学业,关在书房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急坏了任管家,只能修书给大公子。 任葶苈回信:让他立刻滚回来! 收到极其简短的书信,任管家感受到主人的怒火,火速收拾上京的东西。 舟楮实有些木讷的看着仆人来回走动。 “任管家,是要清扫房屋?” “回二公子,大公子来了书信,命您立刻回去。” 舟楮实懵了,“可。。。可我还没告诉旋覆启程时间。 对,我现在就可以去见他了。” 说完,风风火火就出了府。 舟楮实急匆匆来到祝旋覆院外,又想到他已经成婚,不好随意进入。 呆呆站在院外。 “褚实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祝旋覆正要回院子。 “你去干嘛了?” “哦。去后院教婉清识字。你有事?” “她不住这里?” “这是我的院子。呃,是因为这里简陋,后院更为精致。 怎么了?” 舟楮实既因为他们不住在一起开心,又因为他教妻识字而酸涩。 “那个。。。我大哥让我马上回汴京。我告诉你一声,快收拾东西。我们一同启程。” “这么突然?” “嗯。让你新婚不久就出远门,实在不该。只是去汴京路途遥远,其间山匪横行,还是和我一同启程比较安全。” “我自然是要和褚实兄一同启程,只是太过匆忙,汴京置办的院落还未收拾齐整,不知汴京客栈预定可还来得及?”祝旋覆有些为难。 “旋覆!你初到汴京,自然是要住在我家中,哪有去客栈的道理。 新年将至,我怎能让你独自一人。”舟楮实当然想与祝旋覆朝夕相处,听到他房子未弄好,更加高兴了。 “只是丞相府规矩多,我怕自己不习惯。 而且丞相和大公子会喜欢新年家中有外人吗?” 舟楮实一听,笑着说道:“旋覆莫要担忧,父亲与哥哥都是儒雅随和之人。旋覆你学问高,父亲爱才都来不及,如何会恼。 哥哥最是宽厚谦逊,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就有劳了。我这就叫人收拾东西。” 【你这滤镜够厚,任葶苈谦逊?他傲慢起来孔雀都不及。】 “好。”舟楮实开心的回去。 给他哥写信去了。 只是任葶苈知道祝旋覆要住自己家,会不会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 ... ... 等上京那日,祝旋覆一身黑色劲服,身上斜捆着不大的包袱,骑着一匹健壮的乌黑骏马。 远处看,一人一马简直太适合夜行了。 任管家跟在舟楮实身后,看到祝旋覆这一身打扮,嘴角抽搐起来。 “祝公子,你穿成这样是去行刺? 还有,您就带了这么一个小包袱?” 舟楮实标准文人长衫宽袖,站在马车前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等你们,我的人已经在城门外等着了。 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好衣服我还是等去了汴京再穿,免得穿坏了被人笑话。” 祝旋覆说的坦荡。 大家都第一时间想到祝旋覆在吴府不过是借住而已。 都不说话了。 毕竟谁都有难言的心酸。 “旋覆,你和我坐马车吧。骑马赶路委实辛苦。” “我常年外出,骑马习惯了,而且车内颠簸总让人头晕。若是骑马累了就去马车上叨扰褚实兄。” 舟楮实无奈,只能上了自家精致宽敞的马车。除了管家,还带了贴身小厮,赶马车的下人,和五名护卫。 等到了城门外,任管家懵了。 “祝公子,您这是去汴京做生意吗?怎么还带了一个商队!”任管家骑马和祝旋覆并行,看到吴家商队无奈吐槽。 看到十几辆马拉的货车并入队伍,跟在后面。每辆车除了伙计还跟着四位保镖,身形高大,抱着大刀。 让沿路之人看了都要绕道走。 “他们不去汴京,半路同行而已。” 任管家回头看了看深陷的车辙痕,低声说道:“这里面不会是钱财吧。你这般招摇,会给二公子带来麻烦的。” 祝旋覆不可理喻的看向任管家。“吴家要有这么多钱财,不放进地窖没事拉着玩?就算有也不敢让我送啊。 就是寻常的货物,商队带镖师都是传统。您放心,有他们在反而安全。” 祝旋覆说完,打马走在最前面。 舟楮实时不时挑起窗帘看向前面黑色背影。 出了临安百里外便是崎岖山路,此时突然对面山顶响起敲击破锣的声音。 十几名土匪冲到半山腰,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大声喊道:“前面停下,爷家门前可有道?” 舟楮实的护卫立刻拔出刀。 祝旋覆拦住任管家,骑马慢悠悠走到前面。 “各位好汉,无道怎敢挂旗,划下三道,吴家生意,历来有口。” 那人看了看旗,又看了看祝旋覆:“吴家立下,货熟人生,敢问路在何方?” 祝旋覆平静说道:“天将白路在西北,在下吴家表少爷,堂口记名,苦茶甜酒。” “原来是您,失敬失敬。”壮汉立刻弯腰抱拳,一挥手,身后的土匪跟着迅速离开。 车队也顺利通过。 任管家看向祝旋覆有些钦佩:“祝公子果然是常在江湖走动,竟然连黑话都会。” 祝旋覆也客气的说道:“不如任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