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汐的目光滞了一瞬。
即便她以为自己对君北柯只剩下恨,可双目还是被刺痛一瞬。 这是年少时,她做过千百遍的梦。 三年前,她与君北柯只差一日,便能成婚。 三年后,她被囚禁于首辅府中,看着君北柯与吕晴婉成婚。 多可笑。 贺南汐露出一抹极尽苍凉的笑。 笑着笑着,泪水落了下来。 不是为君北柯而流,而是为了悲哀至极的自己。 …… 君北柯一席红色喜服,头戴冠玉,俊朗非凡。 吕晴婉戴着红盖头,步步生姿,纤腰楚楚。 众人皆言。 “恭喜首辅大人得偿所愿!”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君北柯看着对面朝他缓缓走来的女子,心中却并不如想象中欣喜。 可他还是露出温和的笑意,与她一同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隔日,书房。 “大人,探子回来了。” 属下前来禀告。 君北柯将视线从桌上移开,淡淡道。 “说。” “大人,小人在寻回夫人一带四处调查过,得知——三年前,夫人是与一名男子共同前去的,两人关系亲密,对外宣称是夫妻。” 说着说着,探子的声音下意识变小了。 君北柯面色一沉,周遭气息冷得骇人。 “继续。” 探子这才继续说:“就在几月前,那名男子和另一名姑娘有染,两人携手私奔了,才留得夫人一人在该处……” 君北柯脸色阴沉,许久未发一言。 这名属下追随他已久,绝不会胡言。 若当真是如此……那贺南汐从头到尾皆是无辜的?她从未骗他! 骗他的是他一直倾尽所有保护的吕晴婉! 意识到这一点的君北柯,心狠狠一颤。 那他这些年来做过的事,又算是什么?他做了些什么?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只需稍一用力,便是钻心的疼。 君北柯嘴唇抿紧,他几乎是不敢去想。 属下也不敢吱声,额上满是冷汗。 “……退下。” 直至君北柯下令,属下才慌慌张张离去。 从书房出来,看见了一副温婉端庄模样的吕晴婉,属下暗自表示了对首辅大人的同情。 这也不怪大人,这女人太能装了! 偏院。 贺南汐正坐在铜镜前,目光空洞地梳着发。 她曾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美丽长发,可这三年来,早已变得形同枯草。 衬着她那张不堪入目的丑陋面容,宛如鬼一般。 “砰!” 忽然,门被用力推开。 贺南汐动作微顿,抬眸对上吕晴婉气冲冲的面容。 她轻笑:“怎么了?首辅夫人,是来向我宣誓主权的吗?” 吕晴婉几乎是冲上前来,死死扣住她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扎进她的皮肉。 “你为什么要回来?!” “贺南汐!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吕晴婉再也装不了平静,平日里姣好温和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 听了这话,贺南汐面色死沉,也毫不生气。 她只是说:“我也想死啊,你杀了我好不好?” 贺南汐反手抓住吕晴婉,眼神疯狂。 吕晴婉反倒被吓到,用力甩开她,又泄愤地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拖下椅子,狠踹一脚。 她气红了眼,几乎是口无遮拦。 “凭什么!凭什么?!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凭什么!就连洞房之夜,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