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霍潮启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冷峻:“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周皎月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 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霍潮启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他径直走进别墅。 周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 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 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 周皎月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拳。 许久,她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 回到局里。 周皎月失魂落魄地望着桌上自己和霍潮启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她是多么的开心。 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霍潮启对她冷淡,她告诉自己那是他的性格使然。 霍潮启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她安慰自己是因为他太忙。 她为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找了五年,却撕下了这段婚姻的伪装,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霍潮启不爱她。 他娶她,是因为家族逼他需要一个妻子。 他和她亲密,是因为家族要他传宗接代。 周皎月弯下腰将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碎末。 一夜无眠。 到第二天早上,周皎月心中还在纠结这个孩子的去留。 这个艰辛得来的孩子,她舍不得。 可如果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爱,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 让她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爸爸对其他孩子好,更是残忍。 周皎月深吸了口气。 突然,言承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橙!开会——豁牙佬出现了!” ‘豁牙佬’。 听见这个外号,周皎月的背一瞬发紧。 他就是两年前刺伤她小腹,最后逃之夭夭的那个人犯! 时隔两年,终于又有他的行踪。 周皎月在会上毫不犹豫:“我要参与抓捕!” 言承没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却把她叫到一旁。 “小橙,这次行动很危险,你现在怀着孕,不能去。” 周皎月执拗摇头:“两年前他是从我手上跑的,我必须要亲手将他抓捕归案。” 也是在这一刻,她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会打掉,不会让任何人替她做决定。 言承皱起眉,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周皎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找霍潮启好好谈一次。 而今天是十五,他去三宝寺礼佛的日子。 她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寺庙。 在这里,霍潮启有一间自己单独修禅的禅房。 周皎月报出身份后,跟着僧人来到了一间房前。 她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推开门走进。 可一室檀香,静谧无声。 霍潮启却不在。 她望去,只见庄严的佛像之下,摆满了供奉的蜡烛灯。 细数下来,竟然有百来盏。 周皎月不由地好奇问身后领路的僧人:“这是什么?” 僧人解释:“这是海灯,很多人点燃它,以此来赎清心中的罪孽。” 赎清罪孽?! 霍潮启这样的人,也有罪孽要赎清?还有这么多? 周皎月走近拿起第一盏。 上面刻着日期,二零一八年,六月初八。 第二盏,就是六月二十四。 初八、二十四号……是每个月她和霍潮启做夫妻之事的日子! 周皎月的手忽然抖了起来。 她迫切地一盏盏扫视过去,想要找到证据否认自己的猜想。 可让她失望了。 整整一百二十盏灯,代表五年,六十个月,每月两次房事。 所以……霍潮启每次和她做完夫妻之事,就会来点燃一盏! 她,是霍潮启心中的罪孽。 第8章 周皎月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对霍潮启砚来说。 竟然是一种罪孽! 她踉跄一步,感觉有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楚过—— 霍潮启不爱她,甚至心里是厌恶和她相处的。 手机忽然响起。 周皎月点开短信,霍潮启发来一条:【今晚回老宅,晚上六点我回家接你。】 所以他今天根本没来礼佛。 他这样守规矩的古板人生,是什么事能让他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周皎月攥紧了手机。 紧接着又一震,言承发来消息: 【你要慎重考虑,豁牙佬穷凶极恶,想想你的孩子和家庭,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孩子?家庭? 周皎月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的丈夫不要她的孩子,更不爱她。 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周皎月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寺庙。 回到家,她站在玄关。 望着这个和霍潮启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 回想过去的这五年,她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一丝,霍潮启在乎她的证据。 可越想,越是将霍潮启对她的冷淡,给回忆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同床时的面无表情,每一次一起吃饭时的沉默寡言…… 这细密的疼痛,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 周皎月走出去,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隔着玻璃却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就像她的婚姻。 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乱成了一团。 周皎月深吸了口气,冷空气从喉咙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忽然间,她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消失了。 她脑海里纷乱的想法,也突然清晰了。 她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但没有坐进去。 而是直接对霍潮启说:“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周皎月知道自己心里多痛。 就像是从身上砍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痛得她失声,不能呼吸。 车厢里,霍潮启掀眼看来。 那双始终漆黑冷沉的眼,难得划过一抹茫然。 “你要赌气也换个时间。” “现在上车,父母都在老宅等着了。” 他对于她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周皎月料到他可能会是这个反应,但亲眼看见,喉咙间苦涩更浓。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说完,她将车门关上,转身离开。 回到警局。 等坐到办公桌前时,周皎月脸色已然苍白。 周皎月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霍潮启离婚,更没想到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 她伏在桌上大口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痛苦。 她捂着小腹,眼泪洇湿衣服。 …… 第二天一早,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