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万块的‘彩礼’,将我卖给了村里的鳏夫。 是徐斯年将我从那个吃人的地方救了出来,把我送去了学校。 “葭葭,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家!” 少年一句信誓旦旦的承诺,给了我一个安心温暖的避风港。 从那时开始,徐斯年便成了我的救赎。 大学毕业后,我陪着他白手起家,从无到有。 待陪他功成名就,我退居幕后,开始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事业。 只是如今,这束光好像不再只照着我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从柜子里拿出记事本。 翻开几页,发现本子上又多了新的字迹。 【怀我的时候,妈妈吃了很多的苦。】 【一开始爸爸根本就不知道妈妈怀了我,他只一味的照顾新妈妈,因为新妈妈也怀孕了。】 难怪! 难怪徐斯年不愿意回家了,原来是外面的女人已经有了身孕! 我脸色发白的坐在沙发上,捏着小小的记事本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房门被徐斯年打开,才恍觉天已大亮。 他似被我吓了一跳,语气带着训斥。 “大清早的你坐在沙发上干什么?跟个鬼一样吓人,真倒胃口!” 劈里啪啦的话语字字夹刺,一根一根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刚想说什么,男人却一脸不耐烦地直接进了房间。 心疼的发颤。 连带着小腹也有一阵隐隐作疼。 我抬手抚上肚子,尽量平缓住自己的情绪。 不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的徐斯年走了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神情微变:“脸色怎么这么白?” 说着,他快步朝我走来,神色间是我许久未曾看到过的担忧。 我的心脏微微一紧:“昨天去医院,我……” 话没说完,徐斯年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不舒服就吃药,我还有事先去公司了。” 大门被重重关上,我未说完的话也被隔绝在这空荡的房间内。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怀孕了,怎么就那么难呢?” 我对着冷清的玄关哽咽喃呢。 周遭一片静谧。 回应我的,只有屋外呼呼的风雪声。 难怪,女儿会说我怀孕初期,徐斯年一直都不知道。 原来,他早就没耐心听我说话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雪更大了,好似还夹杂了些冰渣敲打在玻璃窗上。 “叮咚!” 门外响起门铃声。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起身走去开门。 门开,我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精致、和我长得相似的女人。 我的亲姐姐——谢雨薇。 那个曾经将我的头摁在洗碗池里,并挖走我一颗肾的女人! 第3章 四目相对,我呼吸紧滞。 此刻看着她站在面前,我的侧腰又开始隐隐作痛。 十二年前,谢雨薇因为慢性肾衰竭需要换肾。 我和爸爸都匹配上了,但爸爸是一家之主,需要赚钱养家。 而我对他们来说,是家里多余的人。 于是他们统一压着我签下了肾脏捐赠书,强行把我送进了手术室。 思绪回拢,我平静开口:“你来干什么?” 谢雨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睛里透露着对我的鄙夷。 “章秋意,没想到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令人倒胃口。” 我扶在门框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自看到她起,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和不堪遭遇,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回放。 “有事直说,这是我家。”我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谢雨薇扬了扬眉,开门见山道:“我怀孕了,斯年哥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块肉,疼得我一阵痉挛。 肌无力的感觉好似也在这一刻发作,让我摇摇欲坠。 我从未想过,徐斯年外面的小情儿,竟然是我的亲姐姐! 心疼的厉害,我强撑着力气不想在谢雨薇面前漏出一丝怯懦。 “所以呢?” 谢雨薇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她双手摸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斯年哥很喜欢孩子,但你却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他这样好的男人,不该被你这样不能生育的女人蹉跎!” “章秋意,你霸占了他那么久,现在该让位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身上仿佛被人浇下一桶冰水,凉的刺骨。 我不能生孩子,这是谁造成的? 十八岁之前,我为父母和姐姐当牛做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十八岁之后,我陪着徐斯年风里来雨里去,一个晚上能喝下三斤白酒。 我的身体早在这些年的日子中被糟蹋的破败不堪了。 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待在家里休养。 成为一个药罐子! 敛了心思,我语气毫无波澜地开口:“你想做周太太,自己去找徐斯年说。”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让冷风吹到我的小腹。 要知道,我肚子里现在也有个孩子啊。 谢雨薇脸色微变,带了几分恼羞成怒。 “斯年哥早就答应过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家,我现在是来提前通知你。” 她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唇角勾起一抹显而易见的挑衅。 “章秋意,小时候你争不过我,现在你依然争不过我。”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你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个人!” 谢雨薇每说一句,我的身体就冷上一分。 凉意从我扶着门框的手,蔓延到了心脏深处。 直到她转身离开,我才恍惚浑噩地关了门。 整个人瘫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抬眸一瞬,我望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我和徐斯年,满目深情,甜如蜜糖。 从前爱的证明,如今只看一眼,整颗心仿佛被万箭穿过,疼痛不易。 当初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的人是他。 现在将我拖入万丈深渊的人也是他! 我匆匆闭上双眼,不敢多看。 那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男人,此刻伤我最深。 他在外头的情人,是谁都可以,可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亲姐姐? 外头的冷风吹得我头疼欲裂,可却抵不过我心里此刻的痛意。 好一会儿过去,我才恢复力气,趔趄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不再等徐斯年回家,早早洗漱躺在了床上。 辗转反侧到半夜,手机传来了铃声。 屏幕显示,徐斯年来电。 我睡意一下子清醒,腾坐起来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徐斯年的兄弟顾南瑾。 “嫂子,斯年喝醉了,一直嚷嚷着让你来接。” 我一时怔住。 徐斯年以往出去喝酒,从来不会让我接。 此刻听着他在电话里一遍遍喊我的名字,我破碎的心一片湿润。 “地址给我。” 挂了电话,我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去了暗夜会所。 1008房。 我正要推开半掩的包厢门进去,听到徐斯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和章秋意结婚七年,我早就睡腻了。” 第4章 我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愣在当场。 他的这句话钻进我的耳朵,刺入我的心底,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她成天一副怨妇样,一点情趣都没有。” 徐斯年带着醉意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我没有进包厢的勇气,趔趄后退着离开了会所。 夜风冷清。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感觉心无所依。 脑袋昏昏沉沉,心底破破烂烂。 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不知要该去哪里。 身下忽然涌出一股热流,我低头看向裤子,发现一片鲜红! 小腹隐隐坠痛,感觉有什么正在流逝。 我心底倏地升起一抹不安,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医院。 但一阵肌无力,手机直直从掌心滑了出去,被疾驶而过的汽车碾成了齑粉。 这一刻,我差点崩溃! 一个好心路人帮我拨打了120。 救护车抵达,我悬着的心终是落下。 医院,病房。 梁医生拿着病历本,一脸凝重看着我。 “运动神经元恶化加重,你是不是没按时服药?” 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苦涩。 利鲁唑片的说明书上写着妊娠期 |